放亮,喊殺之聲卻漸息,城外復歸了平靜。
是勝是負,孫權並不知曉。
“天都亮了許久,子烈他們為何還沒有回報?”孫權愈加不安,他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也愈加的強烈。
“顏軍畢竟乃精銳之士,這一仗打久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旁邊的魯肅,很淡定的安慰孫權。
儘管魯肅表面上很從容自信,但他的內心卻是心急如焚,比誰都著急。
畢竟,他可是自信滿滿的向孫權獻上了這一計,如今久未知結果,魯肅只怕若計策再有個差池,那自己就真的是沒臉再苟活於世了。
於是,這主臣二人便皆表面淡定,心下焦慮不安,目不轉睛的巴巴望著城外。
許久之後,忽有眼尖計程車兵大叫:“快看,城外有兵馬出現了!”
孫權身形一震,急是舉目尋去,果然見鐘山方向,一隊隊的人影,正向著秣陵城徐徐逼近。
漸行漸近,當孫權看清來軍的旗號時,霎時間驚得是臉色煞白。
那浩浩蕩蕩而來的軍團,並不是他想象之中,陳武和朱桓的得勝之軍,而是成千上萬,密如烏雲壓地的顏軍。
放眼望去,數不清的戰旗如怒濤般翻滾,如林的刀戟之鋒,密密麻麻,幾欲將蒼穹映寒。
近兩萬的顏軍,排出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軍陣,浩蕩如山一般推進而至。
中央處,那一面巨大的“顏”字將旗,隨風獵獵飛舞,更是狂妄的向著秣陵城耀武揚威。
而在那“顏”字旗的旁邊,還樹著許多面“朱”字大旗,大旗之前,顏良在朱桓的陪同下,昂首向著秣陵徐徐逼近。
那一面面“朱”字之旗,自是顏良有意樹起,他就是要藉此來告訴城中的孫權,你所巴望的朱桓,已經歸降了我顏良,你想要反敗為勝的痴心妄想,已然破滅。
果不其然,城頭上,當孫權認出那“朱”字大旗時,原本就驚愕的臉,霎時間青筋湧動,竟是驚到抽動了起來。
“朱桓竟然——”
孫權腦子嗡嗡作響,精神混亂無比,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說不出來話。
驀然間,他猛的轉過頭來,目光狠狠的瞪向魯肅,厲聲吼道:“魯子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你的計策萬無一失嗎?眼前的敵軍是怎麼一回事?朱桓又怎會役敵?”
此時的魯肅也已驚到目瞪口呆,孫權這一連串憤怒的質問,更是重重的擊打著他脆弱的心靈。
“主公息怒,朱休穆受主公厚恩,焉能投敵,我想這多半是顏良的奸計,想要故意惑我軍心。”
事實雖然擺在眼前,但魯肅還抱著一絲殘念,不相信自己的計策會再一次被顏良識破。
孫權的怒氣也稍息,同樣自欺欺的告訴自己,他還有希望,也許正的如魯肅所說那樣。
城外處,昂首遠視的顏良,向周倉示意了一眼。
周倉遂將一個血淋淋的包袱拿來,顏良向身邊的朱桓道:“休穆,就有勞你走一趟,把此物丟給城頭的孫權吧。”
朱桓接過了那血包袱,狐疑道:“不知這其中裝的是什麼東西?”
“內中所裝,乃是陳武的人頭。”顏良輕描淡寫答道。
陳武的人頭!
朱桓心頭一震,不禁暗生寒意,看著手中之物,朱桓旋即明白了顏良的用意。
顏良這是要他亮相於秣陵城下,再將陳武的人頭扔給孫權,以此來震懾孫權的守軍的人心。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是夠狠。
朱桓猶豫了一下,便也不再多言,只縱馬提頭出陣,奔向了敵城。
朱桓一走,另一側的黃忠道:“主公,這朱休穆新降未久,主公縱他單騎而去,難道就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