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歌跪在地上,一併跪著的還有屋子裡的七七和花老爹。半晌,秦玄歌才慢慢的磕頭謝恩,上前接下了安沐之手上的暗繡金線詔書。
“師兄,這是陛下的意思。”安沐之想了想,還是開口稍做了解釋。
“不用多說,我明白的,你先回去吧,我即刻就啟程。”秦玄歌沒有看他,自顧自的將詔書卷好,反手握在掌心中。
“師兄不和我一起走嗎?”安沐之眯起了雙眼,語氣中有著一絲的遲疑。
“我處理些事情就走,怎麼,師弟還怕我跑了不成?”秦玄歌嘴角噙著一絲冷漠的笑意,卻是又坐回了爐子邊繼續熬藥。
安沐之答不上來話,便是從六順的手中牽過韁繩,躍身上馬,來回的看了一下花家院子裡的人,然後駕著馬飛快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
“公子……”六順尷尬的站在原地,他看出秦玄歌臉上凝重的神情,唯唯諾諾的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秦玄歌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蒲扇,將冒著苦香味的濃稠藥汁從藥罐子裡倒入了碗中方對著六順說道,“我沒什麼要整理的,你去村口等著我,我回頭就和你回去。”
六順依言點頭,拜別了屋子裡的人以後便牽著馬兒獨自出了院子。
……… ※※…… ※※…… ※※……※※
七七的鼻尖散開一陣濃烈的苦味,夾雜著一絲絲甘草的香,燻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一切來的有些快,從安沐之策馬來宣讀詔書到他策馬而去,前後似乎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可是秦玄歌要走的訊息卻如同那苦苦的藥汁,盤踞在她的心底,越來越濃,越來越粘稠……
“七七,喝藥了。”秦玄歌端著藥碗,也不怕燙,輕柔的聲音卻始終吹不散那撲鼻而來的苦澀。
“哦哦……”她回神,伸出的指尖觸碰到了灼人的藥碗,卻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有一種情緒,瀰漫在她的心底,似乎是刀尖微微的劃過,不見血,卻疼的要命。
那種情緒就是——不捨!
“七七。”秦玄歌蹲在了她的面前,抬頭看去,花老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了裡屋了,隨後他又低下頭,溫柔的說道,“很快的,過了臘月我就回來。”
七七倉惶的點頭,為了掩飾內心的翻騰,連忙將藥碗湊到了嘴邊,小口小口的喝著。燙人的藥汁入口苦稠,她卻早已經食不知味了。
可是即便再是萬般不捨,她花七七還是懂的分寸的。忍著心中的苦澀喝完了最後一副藥,她的眼眸中一掃之前的陰鬱,透亮而清澈的笑容又立即爬滿了臉頰,“秦玄歌,你不會是不放心我吧?”藥汁的苦,隨著漸漸沉浮的心情越來越濃,可是七七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秦玄歌明顯一愣,柔柔的說道,“你……”
“你看,我三天的藥也喝完了,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別太擔心我,放心去比你的畫。”七七說著,還揚起了自己的手臂揮舞了兩下子。
“七七。”秦玄歌失笑到,“比完畫我就會回來的。”
七七猛的一點頭,“那是,我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
“你就那麼放心我了?”秦玄歌伸出手,點了一下七七小巧的鼻尖後溺寵的說道。
“當然不放心啦,所以你隔三差五的記得要給我寫信啊。”七七揚起頭,臉頰的緋紅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燙人的藥汁還是因為害羞,“不過別寫的太複雜,我怕看不懂。”
秦玄歌俯身,側在她的耳畔溫柔的說道,“一定!”語落,他輕輕的吻就落在她的臉頰。
似蜻蜓點水一般的淺,卻是灌注了全部的愛意和不捨。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多想帶著七七一起走的,可是他不能任由自己任性,也開不了這個口。
七七在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