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第一學院在大陸積威已久,就光他這千年的甩手掌櫃就足以敗掉第一學院的千餘年基業!
“如今,我給你這個機會重振第一學院,剔除學院蛀蟲,你竟如此不堪大用?真不知這第一學院祖師那般驚才絕豔的人物,又怎會將第一學院交給你這樣的學生!或者,正是因為你,他才無顏再回來如今早已面目全非的第一學院!”
字字如針,針針見血!
“噗——”
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校長整個人竟然萎靡在地面如死灰宛若瀕臨枯死的乾草,似乎所有力氣都隨著那口鮮血噴了出去,擊垮了他一直豎起不願走出的城牆,將他近乎赤倮裸的心底活生生撕開——
是痊癒,還是徹底潰爛。
嫋嫋忽然一甩袖,眸光凜冽而涼薄,眸底沒有一絲溫度:“本尊等著你的選擇!”
揮手收回專屬寶座,嫋嫋身影一動,便已經到了門口。
“……我凰天大陸……真的……早已是……他人……咳……他人的鼎爐之地嗎?”乾啞的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幽黯和絕望,似垂死掙扎,又似有著一種莫名的決絕和恨意。
嫋嫋的腳步微微一頓,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這一句近乎垂死掙扎的問題,“事實,早已告知於你,你信或不信,又如何?我不過想借你之手憑藉第一學院的影響力以便早日達到我的目的罷了。不過,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便再多說一句,你久尋千年的祖師,可能就是對於那場天大的陰謀得窺一角,這才神秘失蹤,再無訊息。”
“什麼!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突然在房間內響起,校長猛地撐起身子企圖再問清楚,卻終究只能無力倒下,眼看著嫋嫋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口。
校長連番心緒劇烈波動,又遭嫋嫋毫不留情的威壓攻擊和直指人心的毒舌斥責,早已心神動盪原力暴動經脈逆行,此時,卻是精疲力竭,若他此時心生死志,只怕也活不下了了。
即便,他不會選擇再如此任性的自我了斷,卻只怕心魔已生,哪怕他早已在剛剛於心底決定不管如何都要強硬撐著幫助嫋嫋完成那個滔天計劃,換得凰天大陸所有修士的一線生機,也終究只怕時日無多。
可是,嫋嫋最後那一句話,卻讓他原本已經黯淡渾濁的雙眼猛地亮了起來,燃起了熊熊的求生欲。
不管祖師是否還真的在人世,那個可能對祖師出手的存在,如同嫋嫋所說,即便是翻了這天,覆了這地,他也要讓他們付出該付的代價!
他卻看不見,門外,嫋嫋揮袖撤去五重陣法和結界疊加的防禦,用神識看著他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盡在掌控的弧度。
這個老頭,除了那一腔執著,實在不足以擔當一個領導者的職位。
那麼多人的崇拜,誰都知道,是衝著第一學院校長這個名頭去的。
那麼,她又何妨再借他之手發起這個於她於第一學院都雙贏的計劃?
作為回報也好,看這第一學院頗為順眼也罷,或者僅僅是看在那位或許有可能是穿越之旅上的同行者,她也不願意第一學院再這樣長此以往最終消失在凰天大陸之上,湮滅於歷史的洪流之中。
離開的時候,她亦會為這學院留下些傳承,也算,了卻了這一樁她認可的因果。
嫋嫋抬頭看天,白雲如絮豔陽高照,耀眼的陽光炫目逼人。
想必每一個修士飛昇渡劫之時必定都是豪情萬丈滿懷期待的,只是卻不知,此去,便是踏入永不能拜託的詛咒般,等著他們的不是羽化登仙瓊樓玉宇如夢仙境,而是丹田枯竭經脈盡斷修為倒退!或者,一著不慎,甚至是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而整個凰天大陸,所謂神棄之地,卻不過是那些世人敬若神明的所謂仙人的一塊圈養鼎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