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洶湧而來,璃曄眸光一沉,身形更是快若閃電,然而身後那股迫人的危險依舊將兩人緊緊籠罩。
璃曄之前被十餘人一起伏殺,他的修為被壓制,而那十餘人中其中還有一人修為僅在他此時修為之下,其餘亦是修為不弱幾分,雖然他憑著一己之力滅殺十餘人,但亦是身受重傷,在強行破開那空間束縛之時更是幾乎耗盡七八成的修為,加上身負重傷,又護著懷裡的嫋嫋,即便是瞬移,速度也是不知慢了多少,哪裡比得過猛然爆發的空間之力。
越跑,身形越發滯澀,只因那空間之力的暴亂之下,空間崩塌,他們身下竟有偌大的空間裂隙一路延伸,其中一股巨大的吸力若非他全力抗衡,只怕能頃刻將他們二人吸入其中!
而那股危險至極的空間之力,卻是認準了二人一般,瘋狂的朝著二人席捲而去。
璃曄忽然站定,凌空而立,竟是不再奔逃,那一襲玄色雲袍在空間之力的席捲下捲起如獵獵長風之中捲起的一捧墨色雲彩,飄逸虛幻,竟生出幾分不真實來。
他長身玉立於奔襲而來的恍若兇獸猙獰大嘴裂開的空間裂隙之前,神色竟依舊無比從容,水色剔透的眸底依舊凝結著千年不化的冰霜,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空間裂隙,忽然,他微微垂首,目光落在懷中沉沉安眠的嫋嫋甜美的容顏之上,瞬間變得無比柔軟。
指尖流連上那膚若凝脂的臉頰,感受著那微涼的溫度,看著她蒼白如紙的唇瓣,心中驀地又是尖銳的一刺,卻是忽然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的唇輕動,竟是無聲的說了句什麼,然後手指瞬間點上嫋嫋的眉心,一滴精血瞬間逼出,沒入她的眉心,一道清冷無比卻又在此刻顯得格外奢華的藍芒驀地亮起,然後消逝。
璃曄和嫋嫋之間卻是有了一層再也無法分割的聯絡。
“以吾之魂,宣之諸天,九天三界,聽吾之命,吾將與爾同生共死,一魂同命,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天地規則降落,誓成,陣圖亮起。
在陣圖亮起的瞬間,璃曄的目光卻是驀地一銳,他袍袖一揮,竟有彷彿能開天闢地之威洩露而出,而那陣圖即將消逝的瞬間,那股力量將是生生迫得那陣圖之中裂開一道裂隙,璃曄抱著嫋嫋便是毫不猶豫的飛身而入,兩道交纏的身影瞬間湮滅於那瞬間緊閉的裂隙之中。
虛空中,天際竟是忽然憑空降下九道天雷,道道聲勢震天,竟像是怒極的咆哮一般,那轟隆之聲震得九天都為之顫抖。
九天之上,雲海之巔,一襲金色錦袍的男子負手而立,恍若碎金的長髮曳地,襯得他一身尊貴雍容讓人不敢褻瀆。
這樣的人,便合該端坐於金鑾寶殿之上,俯視眾人盡享尊榮。
他卻只是沉默站著,固執的看著雲海之下那兩道人影糾纏的一幕,緊握成拳的手背青筋畢現,仿若金玉相叩的華麗聲線卻是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瘋狂:“這世間難道只有你為她生死不離永生不棄嗎?你不過每次都比我們快了一步,近了一步!你該死!該死!”
卻殊不知,這世間,有時候任你千般努力,萬般掙扎,都抵不過這快了一步,近了一步!
不過緣法而已。
這般道理,經年之後,他一朝醒悟之時,卻是晚了太久。
……
“唔……嘶……”一聲痛苦的呻吟聲伴著吸氣聲低低的響起。
嫋嫋努力的撐開沉重得似乎怎麼也睜不開的雙眼,不過匆匆瞥了一眼所處之處又是重重闔上眼簾,全身上下卻是沒有一處不撕心裂肺的痛著,她剛剛不過輕輕一動,就感覺全身似乎隨時要碎裂成無數塊一樣,讓她不敢再擅動。
剛剛那匆匆一眼,也足以讓她知道現在所處的環境,這是一個十分狹窄的山澗之中,兩面都是陡峭的山壁,那匆匆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