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助下,警察多次展開行動,四海集團在港城已不似往日猖獗。
就好比偷渡風波,警方雖然無法將蔣晟他們定罪,也不是一無所獲,四海集團內部固若金湯不假,但他們的合作方良莠不齊,少不了方寸大亂。
群龍無首的這段時間裡,邊亭及時遞出了重要情報,警方趁機打掉了幾個小團伙,狠狠挫傷了四海集團的氣焰。
“只是因為這些?”秦冕試探著問邊亭。
一時間,邊亭沒有說話,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答非所問,“我原本就是街上的一個混混,從來不是什麼有正義感的人,也沒有崇高的理想。”
有些人之所以偉大,因為他能為了別人的利益,做出背離自己人類本性的選擇。邊亭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他給秦冕當線人,本就只是一場互惠互利的合作。現在他幹不了了,做不下去了,在被徹底撕扯成兩半前,退出是最有利的選擇。
既然站在哪一邊都是錯,那他就乾脆全不選。
讓不讓邊亭退出,秦冕沒有馬上給他一個答覆。
他跳下石頭,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像無事發生一般,笑眯眯地對邊亭說:“來都來了,我們先一起給師父上柱香吧。”
“師父在哪裡?”邊亭一臉莫名,秦冕這人總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
秦冕無辜地向下指了指,說,“你腳下。”
邊亭一聽,連忙往邊上跳開,撥開雜草,露出了底下黑色的石碑。
一時間,邊亭不知說什麼才好,他腳下踩的哪裡是什麼大石塊,而是秦冕的師父,邊亭的季叔叔的墳頭。
而且這個秦冕早就知道,也不提醒他。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帶你來看他。”秦冕走上前,拔掉竄得最高的一叢雜草。
在季叔叔面前,邊亭沒心情和他計較,低低應了一聲,蹲下身,和秦冕一起除著墳頭的野草。
野草在空地上堆起一個小垛,季叔叔的墓碑也就完完整整地露了出來。碑上一個字都沒有,沒人知道這底下埋了一位畢生都在打擊罪犯的英雄。
“這塊碑是我親手立的。”秦冕慢悠悠地點起一根菸,插在黃泥土地上,“因為蔣晟放出話來,如果讓他知道他葬在哪裡,他就要掘開他的墓,讓他曝屍荒野。”
“‘季昀’這兩個字,我已經練了很多年。”秦冕扭頭看向若有所思的邊亭,笑了笑,“就等著蔣晟伏法那天,再親手過來雕上。”
季昀就是秦冕的師父,也是一直供邊亭讀書的季叔叔。秦冕剛加入警察隊伍的時候,季警官就已經和四海集團鬥爭了許多年。
雙方結怨頗深,蔣晟更是把這個咬著他不放的警察當作眼中釘,連死了都不能讓他安生。
白色的煙霧在墳前飄起,秦冕看著一路飄向天空的煙,忽然問邊亭,“你知道師父是怎麼死的嗎?”
“因公殉職。”邊亭半跪在無名碑前,拉長衣袖,仔細擦著墓碑上的塵土,直到光滑的大理石碑面上倒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季叔叔已經離開十六年了,直到現在,邊亭還時不時夢見和他一起游泳吃豬腳飯的場景。
“這是你我一廂情願的說法罷了。”秦冕笑了笑,說,“在我們內部的檔案裡,犯罪嫌疑人季昀是在轉運的途中,死於一場意外車禍。”
季昀曾經和秦冕當過好多年的鄰居,一直是他的偶像。秦冕的學習成績很好,一路跳級,大學畢業後,如願加入了警察隊伍,成為了季昀的小徒弟,也是當年最年輕的警察。
就是在秦冕加入的那一年,季昀在四海集團的案件上,取得了關鍵進展,很有機會將蔣晟繩之於法。
但是隨著案件調查的深入,季昀同組的兩位警官相繼意外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