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也擋不住天意一樣。
可陽武如今形勢正亂,叛軍囂張狂妄,即便她那樣的身手,也終是不敵,甚至喪命於此,他……又如何能抵擋。
可要他安然待在府裡什麼都不做,他也於心難安。
所以傷痛之餘,不等他想明白,身體就先一步趕來了京城。
可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於是沈如煙和趙玉樓就這樣看著愣怔的陳留王兩眼發紅之下,徑直掉起了眼淚。
趙家基因都不差,陳留王長得也算斯文俊俏,即便哭起來都不顯弱態,反而徒添幾分失意悲傷,單論模樣,倒是頗惹人心疼。
——當然不包括沈如煙。
若說從前她只覺得陳留王不地道,那現在就是真看不上這個人了。
明明毫無擔當自私怯懦,卻偏要做出滿腔情深義重來。
就算他端坐於府也並不會怎樣,陽武戰亂頻頻,他去迎了,那是深情厚意,他若不去,也無人會置喙。
偏他自己放不下。
穩坐於府太過薄情,他卻又沒有去陽武的勇氣,於是便來到京城面聖,想要去除幾分自己心裡的愧疚不安。
正如他對陳留王妃尚有情意卻耐不住本能一房接一房的納妾一樣。
叫人咽不下又吐不掉,只餘噁心。
而趙玉樓,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工具人罷了。
——一個叫陳留王心安的、問心無愧的工具人。
大抵趙玉樓也明白,所以對著他沒個好臉色,眼裡更頻頻放著冷箭。
終於,陳留王似堅持不住一樣,猛的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地磚發出“嗵”一聲響,他聲音更難掩悲慼哽咽:“皇兄政事繁忙,臣弟自知此行無狀,只是……只是王妃戰死,臣弟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與摯愛天人永隔之痛,實在悲痛難平……”
見他還有臉提摯愛,沈如煙翻了個白眼。
趙玉樓移了移身子,空出半邊地方,便拉著她坐下。
陳留王死賴著不走,她該是站累了。
而下首的陳留王見狀,哽了一哽。
趙玉樓分給了他一個眼神:“你繼續哭。”
陳留王:“……”
怎麼覺得皇兄兩口子在看戲呢。
本還蓄滿眼眶的眼睛不上不下,就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