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徒弟嗎?真是奇怪,若是如此也該寫兩個字交待一下,怎能連封書信都沒有。”說了便搶了布包帛書過去,認真翻撿起來。
陸子周搖頭說道:“你莫要找了,不會有書信的。狄桂華只是送了這些給我看而已,我看與不看,是視若珍寶還是棄若敝履,便都是我的事了,她毫不在乎,又何必多餘再寫什麼書信!”
趙瑟卻是不信,仍在奮力翻找,嘴上說道:“我可不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大方之人!”
最後自然是什麼新東西也沒找出來。趙瑟大為喪氣,無聊地說:“果然還真讓你說對了!狄桂華這人怎麼如此無趣!我若是她,不叫你叩八百個頭,喚一萬聲師父,絕不會把自己的心血就這麼白白給了你……哎,也不知道狄桂華是怎麼想的,只不過看了你一篇文章,就能這麼大方!”
在一瞬間,陸子周有明顯的失神,淡淡的笑容在他的嘴唇上扯出一個完美無缺的弧度。他輕嘆道:“我原本也料想差不多會如此…”見趙瑟沒在意,也便就此打住了話頭。取了狄桂華的文章在手裡,靠在車窗旁細看。趙瑟發了會呆,也取了一張來看,卻是兵法,著實無趣的緊,沒看兩行便靠在陸子周身上睡著了……
因為打算今天晚上趕到山陽,趙瑟一行走得遠不如以往閒適。車上顛簸,趙瑟也睡不踏實,幾次醒來都只見陸子周看得入神。眯了一會兒,她實在躺不住了,起身閒坐,又只覺得氣悶,於是便索性丟了陸子週一個人在車裡用功,自己出去騎馬趕路,也好散散筋骨。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趟騎馬竟也騎得是氣悶非常,最後終於平白惹了一場讓除了趙瑟之外的所有人都頭疼無比的麻煩出來。
今日的淮西馳道完全不同於前幾日的寬敞鬆快,盡是一群一夥的人匆匆趕路,密密織織地彷彿下餃子似的,竟是活生生地將一條寬闊的馳道擠得如同熙熙攘攘地鬧市一般。幸好趙瑟這一行人車美馬壯,僕從眾多,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貴之家,路上人再多也是在他們四周留出了一尺的空地。不過,這樣一種狀況,想策馬飛馳也是萬萬不成的了,只不過騎在馬上跟著人流趕路而已。
趙瑟心想:怎麼只在朱升家歇了一天,路上就能擠成這個樣子?便問隨在身後的秦越道:“怎麼這樣多人?”
秦越緊跟著趙瑟,答道:“明天就是四月二十七,正到了山陽渡每年一次的“開市”之期。從四月二十七到四月二十九這三天裡,全淮南的官妓、倡倌都會在此市賣。路上熱鬧一些也是常理。加上山陽渡乃是南北轉樞之處,往來客商甚眾,官市搞得很有氣魄,每年至少要有幾萬人專門前來趕市。路遠的大多一個月前就早早到了,否則便找不到住處,只好露宿街頭。現下路上的這些都是住在近處的,或者是趕來市賣的官妓,人多一點兒也是沒辦法,每年都是如此。”
趙瑟四下環顧,果然路上行色匆匆的多是二三十歲的男子,獨行的很少,都是幾人一夥的聚在一處,彷彿同族兄弟的樣子。間或有幾輛大車,十之八九車簷上都掛著金鈴,可想而知車上載的當是官妓。另外還有一些十幾來歲的秀美少年,被父母長輩牽引著,也是向山陽方向趕去。
趙瑟遂點頭道:“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開市之事我也在書上看過,卻想不到是這樣一種熱鬧法。不是真到了開市之期又是怎樣一番光景?明天必要去瞧瞧……子周,咱們一起去……”說道這裡猛然記起跟在自己身後的並非陸子周,而是那個臉黑漆漆地管事秦越,頓時大為惱怒,斥道:“你跟得這麼近做什麼!去問問公子,出來換口氣嗎?”
“是,小姐。”秦越答應一聲,控制馬退後了幾步,卻沒有聽命去傳話的意思。一旁翠玉忙在搶著去了。秦越卻開腔勸告起趙瑟來:“小姐,開市是男子贖買官妓的所在,您是侯門之女,身份貴重,不值得為看點熱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