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燃接受呂劍鳴委託,指揮“夜硝”部隊來前線的訊息,早就跟楚國報備過了,因此,莊帝知道他孤身深入的訊息。
對此,楚國上下無一人不佩服,林遠燃的勇敢。
那可是聯軍大營,德拔薩帝國的精銳盡皆在此,再加上七神教會的超凡者,萬一失手被擒,斷無生還的可能。
他本是公國人,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選擇來楚國做官,但他在任期間,一直勤勤懇懇恪盡職守,從未出現過失職行為。
這種關鍵時刻,作為外國人,明明可以選擇明哲保身,抽身而退,莊帝仁厚,肯定不會苛責。
但人家不僅不走,還幫楚國出力,去刺殺帝國高官,這份情意,自然值得楚人銘記。
屹嶺關,大帳,莊帝道:“昨日大勝,以亨利一世的性格,定然會趁著這股勢頭繼續擴大戰果,攻城掠地。
依左相之見,我軍不可力敵,當一退再退,放敵深入,你們以為如何?”
“這……”
群臣噤聲。
先前辛普森.巴德提出這個策略的時候,大家認為頗有道理,現在也是一樣。
但是話容易說,事難做。眼睜睜看著楚國大好山河落入賊手,沒有哪個楚人受得了,於是一片沉默。
莊帝見狀,也不追問什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隨後道:“傳旨,兩日後,大軍撤出屹嶺關。”
“是……”
引敵入甕,是種風險極大的舉動,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可面對強勢的七神聯軍,楚國沒有別的選擇。
莊帝走到城牆之上,往西看去,那邊風捲殘雲,黑壓壓一片。
辛普森待在角落裡,看著莊帝,不知在想些什麼。
……
……
丹陽,東宮。
以前在公國當紈絝的時候,呂劍鳴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但他低估了難度。
先前所學,面對現在繁雜的政務,不能說沒有幫助,只能說杯水車薪。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從前父皇為什麼那麼忙,忙到連陪母后賞花、陪自己讀書的時間都沒有。
他不止是靜穆皇后的丈夫,昭文太子和清嘉公主的父親,更是楚國萬民的皇帝,先人後己,先國後家,這才是一個皇帝該有的擔當。
哪怕有趙諍和杜扶風可以詢問,呂劍鳴依然每天忙到深夜,毫無閒暇。
是夜,星月相趕,入目皆墨。
東宮書房,燈火通明,呂劍鳴正奮筆疾書,加班加點批閱奏摺。
大晚上的,他也不好意思讓趙諍和杜扶風兩個老人陪著熬夜,有問題只能自己解決。
握著從公國進口的水墨筆——從小在公國長大的他,雖然很小的時候練過毛筆,但現在極為生疏,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為了不失太子威儀,還是水墨筆用得習慣。
夜風透過窗戶,撲打在呂劍鳴的臉上,他覺得有些冷,站起來去關。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響了,聲音不大,敲門之人應該很心細。
夜晚寂靜,再小的聲音也能聽到,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進來。”
呂劍鳴關好窗戶回頭,然後就看見一個提著食盒的小姑娘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菲內.羅伯特早已成年,之所以說她是小姑娘,是因為她個子不高,看起來年紀不大,從外貌上容易讓人誤會。
“你怎麼來了?”呂劍鳴溫切地道。
“我看你書房燈還亮著,就想著你肯定又熬夜了,可能會餓,所以做了點吃的。”菲內小聲說。
哪怕兩人已經確定關係,並且即將結婚,可對於菲內來說,她還是覺得有些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