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鬧事的人,大家當然都不在意……除了他。」
「直到秦孝在朝議上站出來,大家才知道他居然是天際人。」
拜獄聳聳肩:「螻蟻豈能當車?所有與他相熟的好友,包括我都勸他別頑固不化,他怎麼可能對抗得了朝廷強權?你一個孤兒在天際又沒家人,就算有,你接過來就是了,幹嘛頂撞滿堂朱紫?」
「大家都同意的事,你不同意,你算老幾?」
「然後他就讓大家知道他算老幾。」
「他動用了自己的人脈,他既能讓潤滑油令炎京這臺老鏽機器運作起來,自然也有辦法讓這座機器失靈故障。雖然不敢明面上支援秦孝,但他的朋友——包括我——都拖慢了新軍出征的步伐。」
「那時候不是鐵路脫軌,就是太陽燈故障沒人換,糧草、軍械、衣物,一切物資準備都拖拖拉拉的,成功延誤了新軍的速度。」
「當然,這些事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秦孝的真正目的,是尋找忠衛鈞座。」
樂語一怔:「忠衛鈞座?」
拜獄點頭:「據說,每一任忠衛鈞座都是與皇室有親密關係的人,只有忠衛鈞座可以直接影響朝廷決策。沒人知道他有沒有找到忠衛鈞座,但結果就是,殲滅戰取消,天際自行鎮壓叛亂,風光一時的秦孝被外派到東陽區。」
「至於他在東陽做過什麼,你比我更加清楚。」
是的,樂語很清楚秦孝在東陽做過什麼。
他帶來水煙,直接毒害了銀血會整整一代。
他與荊青蚨暗謀,試圖官商聯合摧毀銀血會。
無論是樂語,還是琴樂陰,都認為秦孝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但現在,樂語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忽然,樂語心中一動,問道:「他怎麼死的?」
這既是樂語的問題,也是琴樂陰的問題。琴樂陰來炎京的諸多目的裡,其中一個就是先調查秦孝的死因,然後為他報仇。
「先皇認為秦孝是一個有才能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得罪了諸多派系的人才,他想召秦孝回來當孤臣。」拜獄輕聲說道:「但其他人畏懼他。」
「畏懼?」
拜獄撥出一縷輕煙:「秦孝在拖慢新軍時暴露的能力,讓滿朝文武都心生警惕。他憑一己之力,就能調動炎京所有部門,也就意味著如果皇帝直接清理掉朝廷所有大臣甚至整個內閣,秦孝都有能力讓朝廷繼續運作!」
「而且,他沒有家族,沒有妻女,對皇權造成不了威脅,他會成為皇室最鋒利的刀,最堅固的盾!」
「一個有心改革的皇帝,一個無牽無掛的人傑,誰不害怕,誰不畏懼?」
「秦孝回京閒置了一年,輝耀四衛、朝廷派系、皇室也暗中交鋒了一年。我這種小人物,並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利益交換,但結果就是,秦孝下獄,罪名為逆。「
「逆?」
「也就是收買人心,圖謀不軌。」
樂語忍不住笑了:「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我當初去牢獄裡見他,也是這樣問他。」拜獄也笑了:「你猜怎麼著?他居然點點頭,說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如果不是之前建立的關係,他怎麼可能拖慢新軍的步伐?如果不是他的勞苦功高,鈞座又怎麼會願意阻止朝廷決策?」
「有付出就有收穫,好人就有好報,這很公平。」
「他說最大的遺憾,就是得知這個訊息太晚了。如果給他足夠的運作時間,他說不定能成為新軍元帥,將喪事辦成喜事……但就連鈞座都沒答應他的請求,因為皇帝不會將新軍交給一個與自己意見相左的人。」
菸頭熄滅,拜獄渾然不覺,喃喃道:「畢竟是十年前的對話,很多內容我都忘了,但我還記得,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