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拿去玩。”
“爹,再來一個,給穆宇。”
一家人正高興著,籬笆牆外突然傳來咳嗽聲。宜悠扭頭,三伯母站在外面,旁邊那個滿臉青黑色的婦人,仔細看正是許久未見得程氏。
要不是她眼底的陰鷙,宜悠差點沒認出這瘋婆子是誰。
“二嫂、三嫂,怎麼一塊兒來了。”
李氏開啟門,程氏眼中陰鷙散去,變為哀泣。手扶著籬笆牆,她一個踉蹌半蹲下來,開始哭天抹淚。
“四弟、四弟妹,這次你們一定得救救你苦命的二哥二嫂,救救沈家所有人。”
宜悠皺眉,四丫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天。那日二伯和程氏帶著郎中前去縣衙接人,愣是被縣丞夫人攔下來,狠狠奚落一頓亂棍打出來。
四丫出事的緣由擺在那,她一直沒敢掉以輕心。儘管前幾日風平浪靜,但如今該來的還是來了。
“二嫂先起來,有事咱們屋裡說。”
“四弟妹,你要是不幫忙,二嫂就一直跪在這。”
這會剛好是雲林村人下地回來,宜悠家附近雖然住戶不多,但卻是回村必經之地。程氏這一吵,立刻聚集過來一大波人。
宜悠走到籬笆牆邊,抬高音調,略帶誇張的說道:“二伯母,您這樣可不是折煞侄女。上次您想要女兒代替四丫入府為奴為婢,可惜四丫不答應。這會您又有什麼要求,說出來我們何時拒絕過。”
涉及四丫,人群立刻嗡嗡起來。
程氏來之前想過很多種情況,比如老四一家跟她對著跪在一起,比如他們直接答應她的要求。不管怎樣,她一個長嫂還是族長夫人跪下求人,總能讓他們騎虎難下。可她卻沒想到,那四丫頭竟然一句話引導了大家注意力。
現在她就是跪到天明,怕是也沒多少人去關注。
“四弟妹,這外頭人來人往的,咱們還是借一步說話。”
宜悠嗤笑:“二伯母真是為四妹忙到精力不濟,我爹孃方才三催四請,合著您一點都沒聽到?”
見她一點虧都不吃,程氏咬碎了一口銀牙,還不得不笑著和血吞到肚子裡。
“二丫口齒伶俐了不少,快進來吧。”
宜悠沒再說話,任由大人們進屋,她則放好餵牛的草。圍觀之人見她如此能幹,紛紛滿意的點頭。同樣是沈家女兒,二丫和四丫一個貌美溫和能幹,一個無鹽又攀高枝,可真真雲泥之別。
“姐姐,二伯母在說你。”
“哦,她說什麼?”
在宜悠鼓勵的眼神中,長生有樣學樣:“她說讓你背下四姐做的事,二伯以後會給我們家好處。”
還沒走乾淨的鄉鄰,聽到這話紛紛支起耳朵。沈家竟然這麼打算,可憐的沈老四,什麼事都被他們背了。
宜悠懷疑道:“是不是長生聽錯了?”
小傢伙如今跟開了竅似得:“我就躲在門後面,二伯母說什麼一母同胞,骨肉至親,其餘的我也記不清了。”
“噓,這裡人多。”
扭頭,她對著好奇的眾人歉意擺手:“小孩子亂說,大家不要當真。二伯身為族長,處事一向公允,定不會如此做。”
沈福海處事公允?以前或許會有人信,但在一個月前的沈氏宗族大會後,連三歲的奶娃娃都不信。
“二丫真是個實心眼的好姑娘。”
這是大多數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另外一部分人,也只是在想,這姑娘真是傻到家,白瞎了這麼好的皮相,早晚被人給賣了。
宜悠轉身,抿起嘴角。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做一個實心眼的傻姑娘,二伯家的敗落,與她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姐姐,我說的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