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起身,眼底閃過痛惜。“悠野呢?”“他陪著路茗。”流青微微沉默,他知道路茗的眼睛恐怕已經沒有希望。“我們過去看看。”
路茗已經醒了,她的眼上纏著重重紗布,坐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無論悠野說什麼,她也不說一句話。悠野起身開門,流青看看病床上的路茗,低聲問:“她的眼睛?”悠野搖搖頭,“已經失明瞭。”雖然是在意料之中。流青走近病床,路茗突然開口,“是花蛉。”她的語氣平靜得無法想象,“她是回來見你的。遇到過她的都是你身邊的人。”“路茗……”“她不會放過我。她死以後我是你周圍最接近你的女生。但是為什麼,那麼多次你幾乎就在附近,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到。”路茗的手漸漸絞緊了被單。“那是因為流情是極罕見的靈冷感。”巫子桐意外的出現在醫院,走進病房。“雖然是這種靈冷感的孩子,但是有巫家的人在旁邊,卻讓你發生這種事……這件事我們會負責到底,所以……巫燏,就由你去清理乾淨。”清,理?除靈?就是和會傷人的惡靈面對面打架?(好像不太對吧,巫燏?)“我不幹!!為什麼是我,就是不去……@*%*~*&*……”巫子桐挖挖耳朵,任由她哇啦啦一切抗議無效,輕輕彈掉指甲上的灰,“如果你抱怨完了,就到門外去,有人在等你。見過他再決定你要不要去好了。唉~~我年紀也大了,老胳膊老腿,上年紀骨頭又會變脆,如果再去跑跑跳跳的……”巫燏立馬乖乖轉身出去,躲開巫子桐的萬用老年經。她走到門口,看到那個人靜靜站在走廊的窗前,他離她這麼近,他就在她眼前,但是他的眼睛卻走的好遠,在窗外那個遙遠的空間,彷彿她眼前這個低沉而哀傷的男人僅僅是被遺留下來的空蕩軀殼。究竟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長久的思念,卻都像是不真實的存在。“阿巽。”巫燏小心翼翼的叫他,怕吵醒眼前的幻像。他聽到她的聲音才轉過頭來,眼前的女孩,從什麼時候,竟漸漸擁有了與記憶中深愛的女人相似的形貌。
(四)花蛉
花蛉,花蛉。她站在操場上嬉笑著回身,陽光鑽進長髮的縫隙。她咯咯的笑,叫“流青,花朝,快來。”
她像蝴蝶輕盈的掠到流青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在他的身影間回頭,“花朝,快點。”
花蛉。美麗的花蛉,愛浪漫的花蛉。那天的花朝走在他們身後,她的眼睛看著那隻蝴蝶,她身邊是流青的背影。
她喜歡的流青,屬於蝴蝶的流青。流青好像永遠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在她還沒有開口時,他已經被美麗的蝴蝶帶走。
花朝記得,她曾經無數次這樣看著流青的背影。身邊的巫燏扯了扯她的衣袖,拉回她的視線。“花朝,其實你不必陪我來的,這裡……這裡,好像很可怕,沒理由把你扯進來。”
週末的教學樓空空蕩蕩,風從破碎的窗戶流進走廊,回回轉轉,找尋新的出口。巫燏聽著自己腳步的回聲,背陰的走廊,涼涼的,彷彿有溼冷的氣爬上脖領。巫燏不想來,如果可以她願用一年的零用錢去顧本家的叔叔伯伯來除靈。可是沒人想到宗巽會出現。花蛉,是從陰府之門趁隙逃出的死靈。只要宗巽開了口,她沒辦法不來幫忙。
花朝輕輕笑著看這個一勁兒為自己著想,想讓她離開,卻又不自覺的怕得緊抓住自己衣服不放的小女孩。“怎麼沒有理由,花蛉是我姐姐。”巫燏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沒出口。兩人已經因為談話慢了腳步,花朝看了看快要消失在走廊轉角處的流青和悠野,再不趕上去,怕是要被落下了。巫燏突然間抬起頭向身後望,空空的走廊裡卻只有細小的風走過。“怎麼了?”“花朝,你聽,有聲音……在叫我?”“……你聽錯吧,只是風聲。”是啊,明明什麼也沒有。可是,那忽悠的,時遠時近傳來的聲音,巫燏分明聽得到,似乎不是叫她的名字,卻又呼喚著她……“巫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