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鞋和浸溼的衣裳,而是徑直走到廚房,看著廚房蒸籠上冒起的白煙舔舔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滿滿都是糖糕的甜香,從他出門的時候灶裡面就加了柴火,這會兒蒸出來的糕餅肯定軟糯剛好。
他用盤子分別盛了兩份,這才走回後院,輕輕敲了敲其中的一間房門道:“糖糕吃嗎?”
半晌無人應聲,他這才自行推開門走進去,房間裡浸滿了水汽一般,溼漉漉的,他沒去掀床上那亂成一團的被褥,而是把其中一個盤子在桌上道:“晚上餓了就去廚房,我還燉著蘑菇雞。”
他話音落下,半晌,被子裡才模模糊糊傳出“嘶嘶”的聲音,有些悶,像是夾雜著某種不滿和委屈。
白蘞聽罷哭笑不得道:“不行,你不可以和我一起睡,你身上溼,我難受。”
“嘶嘶……”
“聽話。”白蘞說完就迫不及地吃著自己那份糖糕走了。
等到白蘞出去以後,床帳遮掩著的被褥裡這才緩緩游出一條身長數尺的黑蛇,黑蛇的頭是三角形的,背上一塊鱗片並不十分光滑,像是凸起了兩個翅膀似的小角,它呆呆地游去窗戶口看了一會兒,直到白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又過了幾日,天氣終於稍稍放晴了一些,街上行人也增多起來。
黃芪堂藥鋪的大門敞開著,抓藥的姑娘忙得簡直不可開交,而另一邊,白蘞坐在靠牆的角落裡,身前擺著一方案桌,桌上鋪著粗布,布上筆墨俱全,他溫聲問坐在對面來看病的老婦人道:“身上什麼時候起的瘡?”
老婦人聽不清,白蘞又耐心地問了一遍,她這才緩緩道:“就是上個月雨水開始接連下個不停的時候,身上時斷時續地發熱……然後才發現身上起了這些個……哎……”
白蘞頓了頓,倒也沒問老婦怎麼拖了這麼久才來看病,而是把她抓藥的方子仔仔細細對了一遍,這才遞給老婦人身邊站著的莊稼漢,叮囑道:“平日裡要防溼,等到天氣好些了,把老人家蓋的被褥多拿出來曬曬,等會兒我讓夥計給你包一點藥膏,塗抹在毒瘡上,不用錢。”
“謝謝!謝謝大夫!”
白蘞點點頭,將額角垂落的髮絲撩至耳後,溫聲道:“下一個。”然而眼前的人還沒能坐穩,他就聽見大堂內忽的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來看病抓藥的人們紛紛避開。
白蘞尋聲望去,只見兩名官差抬著一個身上滿是鮮血的男人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其中一名官差掃了一眼大堂,急切地大聲喊道:“黃大夫,黃大夫!”
“黃大夫不在。”白蘞從案桌後面走出來,看了一眼傷勢顯然十分嚴重的男人道:“你把他帶進內室,我來看。”
官差怔愣之下抬頭掃了白蘞一眼,雖然神色間多有驚詫,但很快還是蹙起了眉頭,對身邊的同伴道:“你先看著點,我再去把東街盡頭藥鋪的劉大夫叫過來。”
劉大夫和黃大夫是一齊出的遠門好麼……
白蘞瞟了他一眼,也不多說,反正礙事的人能打發一個是一個,他進一步掀開隔著內室的布簾,兩個官差很快就把人抬了進去。
不過男人只能躺在抬他的架子上,已經不能再搬動了,他的右臂往下都是空的,血水浸透了衣裳,胸口和大腿皆有受傷的痕跡,只不過衣服遮掩著看不出傷口有多深。
內室裡的血腥氣一時蔓延開來。
白蘞頓時蹙起眉頭問道:“這是猛獸咬的?你去外面把我的藥匣子拿進來。”
剛才說要去找劉大夫的官差已經走了,剩下的這位官差聞言趕忙又跑了出去。
白蘞蹲下身,拿起剪刀將男人身上的衣服剪開來,右臂的傷口是撕裂傷。
等到官差把藥匣子拿進來之後,男人身上礙事的衣服已經全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