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箏仙的演奏,君莫問頓時沉醉其中,好似過了很久,有似乎只有一瞬。音樂之藝至此,已近乎於道!能夠和龐斑扭曲時間的霸道一拳媲美了。
君莫問深深看了一眼憐秀秀,若以樂道比之武道,那憐秀秀無疑已踏入天人之境,到了以樂動心,以心動人的境界。
他終於知道了,為何浪翻雲會鍾情紀惜惜,傳鷹的紅顏知己是高典靜,燕飛會帶著紀千千一起踏足仙門。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終究是童話,兩人的見識,閱歷,所受教育,人生目標和所在的環境,都註定了那不會是現實,即使成真也只會成為一場災難。
所謂龍不與蛇居,彼此差距太大,即使一時激情無限,終究會平復下去。浪翻雲武功之高,就似武林中的皇帝一般,若是紀惜惜僅僅是美貌一點,在他眼中不過與平常人無二罷了,又怎能使近乎仙人一般的覆雨劍客落入情網,讓見過言靜痷的朱元璋曾經滄海難為水。
那是因為,如她們這般的絕代才女,雖然不通武藝,但在自己之道上的成就,絕不輸於浪翻雲這般人傑,都臻至各自領域的巔峰,可對峰相望,又如何會不起紅顏之情!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由憐秀秀的驚世箏藝可知,對於生命和人生的感悟,她絕不輸於厲若海一般的武道強人。
君莫問忽然理解為何浪翻雲沒有墮入和紀惜惜容貌相似的谷姿仙的懷抱,反而被憐秀秀一個青樓孤女俘虜了,因為若紀惜惜是樂道上的龐斑,那繼她之後的憐秀秀就是可與其相搏的浪翻雲了。
“只可惜……憐秀秀若是習武,必可至邪靈一般的境界。”君莫問心中暗歎,接著又是失笑:“武功和樂器是兩種不同的道,憐秀秀在樂道上的成就可不表示在武道同樣有如此天賦。”
正在回味憐秀秀一曲的君莫問忽然眉頭一皺,居然有人前來打擾如此良辰美景。就如同看小說剛到精彩之處時,忽然太監了。此刻君莫問心中不由升起怒火來。
“本人燕王朱棣,剛剛有幸聆聽到憐秀秀大家的仙樂,冒昧請求一識仙顏。”船外的男聲低沉醇厚,充滿著一種成功成熟男人的魅力。
憐秀秀歉意的看了君莫問一眼,然後整理一下外套起身。燕王權勢實力極大,即使要逐客也需親言出聲,故而憐秀秀去到船門處。
君莫問忽然攔起憐秀秀柔韌的細腰,推開船艙之門,將外面的景色盡覽眼中。低首吻住憐秀秀溫潤的紅唇,捕捉靈巧的香舌,吸取其口中的甘甜,直到她快喘不過來氣才放過。
“憐秀秀已是我君莫問的女人,其他人若敢冒犯,死!”君莫問的聲音傳遍整個秦淮河。
憐秀秀撫胸喘息,衣衫微亂中,外衣內似乎只有輕紗。燕王的臉色瞬間陰沉,可還不及有所言行,君莫問輕輕揮了下衣袖,不聞任何風聲,燕王和他的船就推開數十丈外後,徑直落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回到船艙中的憐秀秀推開君莫問,掙脫其懷抱,神色有些冷淡道:“君劍帝未免太霸道了。秀秀如何就是你的女人了。秀秀雖然是青樓女子,但也一直潔身自愛,從未被其他男人碰過。”
“那莫問可要當秀秀的第一個男人了。”
狹小的畫舫中,根本無有躲閃的餘地,君莫問一伸手,憐秀秀再次進入了他的懷抱中去。知道無法反抗的憐秀秀停止了掙扎。
不過君莫問並未露出勝利的微笑,反而語氣中有一種無奈的思緒,道:“人都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大海的悠遠與恢弘,博大與奇秀,的確令人神往,比起塵路上的泥窪,當然願意向無比的大海挺進。可是江湖雖遠,天下雖大,一如江湖,身不由己。這浩瀚無際的世界其實是一個囚籠,所以古往今來會有那麼多天才絕世之輩,窺望破碎虛空,超脫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