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聾子。
溫思嫿一眼認出是他們班的同學江準。
她從別的同學口中聽過他的事，打架抽菸逃課什麼都幹，老師辦公室常客，屢教不改。
聽說他在初中時就把校外高中生給打了，還打進了醫院，學校沒人敢惹他。
也不知道她當時是哪來的勇氣，抬腿走到了他面前。
明明手都在顫抖，還是開了口：“同學，學校裡不能抽菸。”
江準聽了，懶散抬起眼。
女孩光是站在他面前就害怕得發抖，像只羊入虎口的兔子，又乖又軟。
一隻……遵守規則的兔子？
嘖，真乖。
想欺負。
尤其她又長了張極其乖巧的臉，乖過頭了，讓人更想欺負一下了。
江準當著某隻怕到不行的小兔子面前，抬起手輕輕吸了一口，往她面前走了兩步，彎腰。
“呼。”
薄霧從他口中撥出，拂過她白皙的臉頰。
溫思嫿猝不及防被他撥出的煙嗆了一下，咳得太用力，眼尾飄紅。
“抱歉，我沒聽清你在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嘴上道著歉，可一點兒認錯態度也沒有，嘴角噙著惡劣又戲謔的笑意。
大概是被逼急了，她的嗓音竟比剛剛還要硬氣：“學校不可以抽菸。”
好像沒想象中那麼軟。
江準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抬起夾著煙的那隻手，還燃著火星子的菸頭對著她的臉伸了過去。
他欣賞著女孩被他的舉動嚇到，閉上眼，臉色唰白，身體僵住。
他輕嗤一聲。
那隻手擦過她的耳畔，摁在了她身後的樓梯上。
俯身附耳：“躲都不會？這麼乖？”
他起身，低晲著她。
女孩似乎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睜開眼，紅暈迅速蔓延，好似連害怕都忘了，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想走。
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來。
灼熱的掌心，氣勢壓抑地近乎窒息。
“……！！”
不顧女孩掙扎，強迫地掰開她的手掌，將那熄滅了的菸蒂放在她掌心就鬆開了她。
“好學生，幫忙丟下，謝謝。”
女孩氣急敗壞罵了他一句，轉身就走，恰好碰上同是值日生的顧時延從樓梯上下來。
當時她的表情，好像也是這麼豐富。
心虛、害怕、緊張、羞澀……
真的很像。
思緒逐漸回籠，情緒翻湧而來。
他正打算把剛剛沒得到問題的答案再問一遍，又被人打斷了。
許是溫思嫿出去後太久沒回來，擔心她出什麼事，姜筱魚來尋她了。
“思嫿？”
三人視線一同看過去。
看見三人，姜筱魚腳步頓住，兩眼直放光，一副前線吃瓜的模樣。
哇哦，這是什麼修羅場？
好看！
愛看！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溫思嫿看見她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救星，兩眼淚汪汪，連忙繞開顧時延走了過去：“沒有沒有，我們進去吧。”
挽上她的手臂，連拖帶拽地回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