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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屬於冷笑話。”高麗實話實說。
“哦。”放下這個話題,她繼續開始吃吃吃,抄抄抄。“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同他不熟,還是你自己通知他吧!”
“好啦,好啦,記得他說的笑話,卻還不熟?”高麗不與她爭辯,站起來,“我去洗手間,你先慢慢抄著啊,不準給我故意丟三落四,聽見沒有?”
“聽見了,老師。”
油膩膩的手作勢要摸上她的臉,她趕緊投降。
高麗朝著她呲呲小白牙,施施然走開了。
她慢慢嘆口氣,放下了手中一直緊張握著的筆。
其實,她記得關於他的最後一件事,是關於隱形眼鏡的另一段對話——“戴著它們真的看不出來嗎?”
“你不信啊,那自己看,我現在像是戴著眼鏡的嗎?”
……鼓起勇氣,她慢慢上前一步,只與那個意氣風發的男生隔了一個過道的距離,仔細地看上他的眼——生平第一次不用任何遮掩地正大光明地看上他的眼——也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最後的一次。
從此,他,只是記憶中的一道影子。
十年,卻在一道影子的伴隨下,匆匆而過。
第4章(1)
自你走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紛飛,落花似人有情,這個季節。河畔的風,放肆拼命地吹,不斷撥弄離人的眼淚,那樣濃烈的愛,再也無法給,傷感一夜一夜。
當記憶的心纏繞過往,支離破碎,是慌亂佔據了心扉,有花兒伴著蝴蝶,孤雁可以雙飛,夜深人靜不徘徊,當幸福戀人寄來紅色分享喜悅,閉上雙眼難過頭也不敢回,仍然漸漸恨之不肯安歇微帶著後悔,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周傳雄《寂寞沙洲冷》遙遠的,很著迷的一首歌似乎卻是從耳邊響起的,眼依然有些酸酸澀澀,滿桌誘人的炸雞翅炸雞腿再也提不起品嚐的慾望,混亂的腦子裡,只有那風也似的低嘆——自你走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紛飛,落花似人有情,這個季節。河畔的風,放肆拼命地吹,不斷撥弄離人的眼淚,那樣濃烈的愛,再也無法給,傷感一夜一夜。
……自那十年前的那一眼,她的心,便再也無法給任何人,她的心,傷感的過完了一個冬天又一個冬天。沙洲冷冷的寂寞,她一個人慢慢地品嚐。
“嘉嘉?”
“嘉嘉!”
猛地抬頭,習慣的笑臉揚起來。
“回來啦,你看,我抄好了,你要不要檢查一遍?”
“你的電話。”
“啊?”
“你走什麼思啊?”高麗將她面前閃爍不停一遍一遍唱著《寂寞沙洲冷》的手機放進她手裡,“你的電話已經響了好久好久了!”
“啊,哦。”她尷尬地笑笑,慌忙按下通話鍵,“……喂,哪位?”
“小段,是我,你風大哥啊。”
“風大哥?”她愣了下,“請問你是——啊,風先生!”混亂的思緒一下子清楚起來。
“是我,風連衡。”模糊的嘆息似乎只是她的錯覺,男人的聲音很清亮,“你等一下有沒有時間,我剛找了幾盤新的動漫,你要不要看?”
“啊,那個——”她清清嗓子,將好奇地湊耳朵過來的高麗推開,“我最近很忙,怕是沒時間看動漫了,等下次有機會吧,謝謝你了,風先生。”
“沒時間啊……”男人似乎沉吟了下,“十分鐘的時間也抽不出來嗎?”
“這個,不是,我現在——”
“你現在在肯德基,對吧?”低低的笑伴隨著她猛然抬頭同時響起,“你望左手邊看,超市服務檯,對,看到我了吧?”
隔著擦得亮晶晶的落地玻璃窗,她看到了,那個相貌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