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階五階,殼子堅硬無比。慧言根本就沒有降下禪杖,一直呆在空中,手裡端著那盞無處不在的古燃燈。
陰氣極重,濃濃的霧氣,讓人完全看不見前後左右,更有一股讓人說不定的壓抑與殺戮。
沒有這等辟邪的靈寶,平常人進來就是找死,姑且不說普通照明的寶貝無法穿透濃霧,單單是陰氣入體就能致使人心魔叢生,更有無處不在的殺戮之氣,也會將人割得遍體鱗傷。
佛修在別處不見得強大,然而在這樣的地方,卻比常人要顯得容易不少。
如豆的燈火,照亮了四周一丈遠的地方,將陰氣徹底阻攔在外,殺戮氣息撞擊到燈光外圍之處,竟然發出輕輕的鏗鏘之聲,有如兵器互相撞擊。
慧言渾身如繃緊的弦,身上的白色僧袍紋絲不動,隱隱有金光透出,散出一股浩然正氣油然而起。
一身的純正之極的佛門修為,他與此地簡直格格不入,就好象一個大胖子身邊站著個瘦骨如柴的屍修,截然相反。雖然能夠相剋。兩者交鋒也異常慘烈。
不見血光,也沒有斷肢飛到空中,然而他面色極其凝重。汗水早已經滴落。
慧言飛得並不高,離地只有不到一丈,既能阻隔鬼見淵的氣息,又能讓鍾珍有機會去採集地上的靈草。
離地面越近,正邪相鬥就越激烈。
正不勝邪,便有可能被覆滅,變成地上的一具屍體。
地上的屍骨不說堆積如山。卻是飛一段就能見到幾具。
對於靈草的熱愛,總是讓許多修士們趨之若鶩,連死都不懼。
僧袍上金色佛光在陰暗的濃霧中。顯得微不足道,卻堅強不屈,帶著淡淡的溫暖,讓鍾珍不由得一再地想起已經離去的丁建成。
大和尚跑這麼遠來鬼見淵。雖然他從未提及是何緣由。然而她心裡卻是很明白,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但是很可能是為了小丁子一份曾經在心底發下的誓言與承諾。
如果到如今鍾珍還不明白丁建成的那份淳樸的心意,那麼她的日子都白活了。
原本她打算借和尚的光,搭乘他的禪杖到此地,順便在必要的時候,能夠施以援手。然而對方如此全力以赴,將自身生死置之度為。鍾珍卻是有些後悔。
修士們懼怕此地,她到了這裡。如同回家一樣。
陰氣中所含有的微薄靈力,她可以隨意吸收。殺戮之氣攻擊的是身體,普通修士而言,極難抵擋,然而她根本連身體都沒有,壓根就可以置之不理。
採集了不少靈草之後,鍾珍便不忍叫慧言繼續逗留,免得他變成地上的那些悽慘的屍體。
“大師,我們回去吧,往後我一個人來。此地對於我這等靈體而言,並不十分危險。”
慧言連說話的空閒都沒有,點個頭都很吃力。
禪杖正欲拔高飛走,突然一道黑中帶著暗紅的影子從岩石的縫中鑽出。
古燃燈的火光頓時一陣搖晃,仿若被風吹過,連火苗都似乎小了一些。
此燈無燈油,卻從不熄滅,更加不會隨意的晃動。乃是一件叫世人垂涎欲滴的稀世靈寶,以正宗佛修元神催動,滅陰魂,抗邪魔,擋瘴氣,破幻陣,定心魔。
反正據慧言所說,這燈除了不是一件攻擊法寶,無法拿在手裡丟過去將人給砸死,幾乎無所不能。
“不好,是魔!”慧言腦中如針扎一樣,痛得幾乎無法忍耐。魔的神識覆蓋在他身上,自己的元神消融了不少。
竟然是魔,而且不是普通的小魔,此物已具形體,可見其四肢,並且有一張固定的面孔。
“鍾師妹快走!”慧言大喊一聲,忍著元神不抽取後的劇痛,閉目盤膝坐在禪杖上,口中開始唸佛經。
不是渡亡經,是滅小魔的時候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