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住,咱們何必還回去那漏風漏雨的屋子去遭罪呢?”田氏緩緩說道,“顏兒,依我看,咱們就搬過來吧。”
宋歡顏聞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能住在這裡自然是好的。只是,往後咱們再去南街擺攤,就要折騰些了。”
田氏見她考慮得這般仔細,心裡軟柔柔的,低頭想了想道:“那倒也好辦,晚去個個把時辰也不礙事。若實在不行,咱們就換個地方,反正稅錢都是一樣的交。”祖孫倆輕聲細語地商量一陣兒,列了一個單子,寫明新家需要置辦的東西,決定明天回去搬東西時便順道買了。
第二天一早,田氏和宋歡顏回去收拾東西。待路過雜貨鋪子時,宋歡顏想起自己答應過馮春的事兒,便忙摸出幾文錢買了幾個麻圓糰子。
老掌櫃顯然還記得她,這會見她的身邊多了一位衣著樸素的老婦,便又上前客套地詢問幾句。
田氏一一含笑答了,想想往後既然要住下來,還是多認識些鄰居的好。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嘛!
雜貨鋪的老掌櫃姓張,平時大家都愛叫他一聲張老闆。張老闆長相敦厚,一看就是個老練的場面人,逢人總是笑盈盈的,給人的感覺很是熱情,卻又不失該有的客氣和禮貌。
“老夫人,你這回可是搬對了地方。”張老闆笑呵呵道:“咱們這條衚衕裡,竟是讀書明理的人。想來,您也聽說過那位崔教書吧!”
田氏點點頭,只道:“聽說是位很厲害的教書先生,才學品德皆是一等一的好。”
張老闆連連點頭,開口稱讚道:“沒錯,崔教書的才學確實不俗。不過,他的人品也是個讓人欽佩的。說來我那小孫兒,現今就在他的學堂裡讀書呢。”說到這裡,老人家不禁有些驕傲地抬了抬下巴。
田氏見此,跟著客氣地笑笑,跟著忽然想起一事,便繼續問道:“敢問一句,那位崔教書可曾收過女學生?”
宋歡顏聞此,有些意外,心想:祖母突然這麼問,難道也想讓自己也進學堂?不成不成,那得費多少銀子啊?
張老闆聞言,含笑擺擺手道:“這我倒是沒聽說過。”這時的女子想要讀書習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歡顏沒想到祖母還有這麼一個心思,待出了雜貨鋪子之後,忙抬起頭道:“奶奶,您不會是想要送我去讀書吧?”
田氏牽著她的小手,含笑道:“你自小跟著你娘識得不少的字,如今就這麼扔下了,豈不是太可惜了。”想她小小年紀,就把家中的醫書都讀了個遍,按著世俗眼光來看,也該算是個小神童兒了。
宋歡顏烏溜溜的眼兒眨了兩下,忙搖頭道:“哪裡可惜了?我又不考狀元,念那麼多書有甚用,白白浪費了銀子,怪可惜的。”
田氏聞言,似笑非笑點了一下她的腦門,輕聲道:“你這個小財迷呦。”
宋歡顏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中暗道:做個財迷也沒什麼不好的。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田氏的手中積蓄不多,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也只有將近五十貫。為了方便攜帶,她特意去錢莊換成了兩張二十兩的銀票,平時都縫在貼身的衣服裡保管。宋歡顏心知那都是她的血汗錢,自然不忍心浪費。
順著這個話茬,田氏彎起嘴角,含笑問道:“那往後顏兒自己想做什麼?”
宋歡顏聞言,微微抿唇,一臉認真地說:“顏兒想像父親一樣行醫,做個懸壺濟世的女郎中。”兩世為人,她最擅長的事只有這個。若往後真能以此為生,倒也算是沒糟蹋了之前那些年的努力。
不過,田氏對孫女的想法,似乎並不怎麼贊同。她一直嫌行醫太辛苦,而且常有麻煩纏身,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應付得來呢?思來想去,總覺這事是極其不妥當的。
“你年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