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縣丞見王耀文有些生氣了,忙解釋道:“王大人可要相信小臣,小臣真的是見過他,就是陛下登基之時,小臣有幸站在了赫連大人的身側,又同他說過幾句話便認識了。”
武德陛下登基之時,武德陛下曾召見臨近京城的官員入京面聖,他有幸見過一次赫連爭,這實屬巧合。
近衛見自家大人黑青黑青的臉,完全被這個縣丞牽著鼻子走了,忙小心地湊到王大人跟前低聲提醒道:“大人,要事。”
王耀文忽地警醒,瞪著眼睛看著面前一臉欠揍笑著的縣丞,心裡一個念頭閃過。
他在拖延時間!
凝目看了一眼嬉皮的縣丞,轉頭對近衛命令道:“圍了縣丞府。”
王耀文是聰明人,一想就透,但他這次確實料錯了。
上面有人傳話縣丞幫忙赫連家不假,但赫連家的人並不在縣丞府裡。縣丞這人有點小愛好,偏愛美人,愉情之時最不喜人打攪,當今陛下親臨他不敢氣,但即使來得是當朝一品他也敢擺臉子給你瞧,何況人家同自己的小妾情/事,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這時候王耀文居然要圍縣丞府,他當然不幹了。
“慢著!”
王耀文見他阻攔,更是確定了這縣丞府裡有貓膩,眯著眼睛精光一閃道:“縣丞大人要阻攔於我?”
縣丞收回了伸出阻攔的手臂,微微昂首翹眉道:“王大人要圍了縣丞府我自是不敢阻攔,這精兵強將的。。。嘖嘖,”縣丞眼睛瞄了一眼持刀於腰間的近衛,“我小小的縣丞自然不會不自量力地與王大人硬碰硬,誰不知道就是當今陛下對王大人的哥哥都要忌憚三分,惹了王大人不快,我這小小的縣丞不是做到頭了?”
王耀文墨黑了臉色,緊攥著拳頭瞪著縣丞,他怎麼如此大膽,居然敢同他較勁。
不敢?他不敢才叫怪了。
說什麼“陛下都對大人的哥哥忌憚三分”“他這個小小的縣丞做到頭了”,這樣的話傳到陛下耳裡,他與他哥哥就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原本他哥哥就是對弘呈陛下忠心耿耿,只礙於鄆州乃兵家險地朝中無人敢冒險出任鄆州,這已使武德陛下憋著一口氣,有朝一日若有人能替代他哥哥駐守鄆州,他與他哥哥的人頭便是放在刀俎之上了。
他頓時停下了動作,揮手讓近衛兵都退了回來,冷聲低沉道:“縣丞大人膽子很大,很好,很好。”
最後兩個“很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蹦出來的。
縣丞抬眼輕蔑地看一眼冷色的王耀文,不在意道:“王大人,這裡是桐州,不是你的鄞州,我雖是小縣丞,但也是陛下欽點任命的官員,王大人想圍府搜府我自然是不能阻攔,只是。。。王大人也要知道,將官行兵須得陛下旨意,王大人如此私下行兵,傳到陛下耳朵裡到時候你可是。。。”
王耀文身子一僵,他知道行兵要旨意,但事出突然他也顧不得許多,便是私下行兵也不是什麼大罪,畢竟他只帶了百餘人,可縣丞的話卻是提醒了他,私自行兵乃是大忌,陛下只看行動卻不看人數,這樣的舉動已是觸動了陛下的底線。
陛下會疑心。。。難保一日他王耀文不是私自率領大軍。
王耀文頓時生出一身的冷汗,看向縣丞的目光也不復之前的輕視,沉了沉心,衝縣丞拱了拱手甩袖就走,邊走邊道:“多謝縣丞大人提醒。”
王耀文很生氣,但後果不是很嚴重,畢竟這裡不是他的地盤。
王耀文率領百餘人的近衛氣呼呼地就奔著城門而去,走到半路,猛然驚醒,他不是桐州的兵馬司,但只要說動了桐州的兵馬司大人,要他出兵幫忙,那麼他就不算是私自行兵,想明白這些,王耀文拉住韁繩停下來。
“範凌,你帶著近衛先行回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