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靈敏的耳朵動了動,好像聽到腳步聲,放下手中的斧頭輕輕一躍就躍上了屋簷,只見金一諾披了件披風鬼鬼祟祟地從後門跑出去了。
金一諾坐在侍郎府的書房外的古樹杆上,看著坐在窗下看書的男子,看他纖細的手指翻開一頁頁的書,看他沉思的模樣。
她靜靜地在這樣飄飄落雪的夜裡,偷偷地陪著他。
這位侍郎遊子吟,父親曾是七品清官因遭陷害夫妻雙雙冤死於獄中,幸有忠僕撫養遺孤,他憑著自己的才學高中狀元得蒙聖恩面見聖上為父申冤。父親冤情被洗,他自己被欽點為侍郎,遊家人丁單薄侍郎府冷清,此刻更是萬籟俱靜。
金石頭懶懶地撐著臉斜躺在離古樹不遠的屋頂上,面前的瓦片上放著的是自侍郎府的廚房裡偷的一壺清酒和一碟花生,邊扔花生邊打發時間,飄飄絮絮的雪花落在他身上還沒來得及融化就神奇的蒸發了。
他不時地低頭看看一直窩在樹裡的金一諾,薄薄的雪落在她的發上身上。
這麼大冷天的跑出來看男人,而且這男人——他抬目瞥了眼坐在書房裡看書的侍郎大人。
完全沒有他好看嘛!
金石頭撇著嘴。
待他吃完了一碗花生喝完了一壺清酒,金一諾終於動了動悄悄跳下樹翻出了侍郎府邸。其實他還是很好奇的,按理說這個金一諾也算是個千金小姐,怎麼會有這麼敏捷的身手,雖說頂多算個繡花拳頭但也顯然不是身為一個普通姑娘該學的玩意兒。
金石頭跟著金一諾回到了金府,他等了金一諾進了自己的屋才回僕人屋。才一進門,他的鼻子輕輕地嗅了嗅,無害純良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警覺地四處巡視。
此時已近午夜,明月高掛,幾縷月光在皚皚白雪的對映下皎潔明亮,僕人房擺設很簡單,一床一櫃一桌一椅,整個屋裡若是有什麼身影都可看得清清楚楚。
空氣中有低低的笑,一陣寒風吹過,桌上的蠟燭突然亮了。那躲在幽暗角落裡的人搖搖地走了出來,搖曳的燭光下,只見那人光裸著雙腳,如玉般的腳踝上套著一把鈴鐺,走起路時,鈴鐺呈一種很輕微的怪異嗡響。他著一襲黑紗包頭垂下,燭光的剪影撒在他的身上,淺淺地勾勒出優美線條的身軀輪廓。
“我的天,你怎麼能忍受住在這樣破爛的地方?”那男子緩緩放下頭紗,一流長髮如瀑布般垂下,掩嘴輕笑地凝著金石頭,“看來你乎適應的還挺好的。”
“沒什麼需要適應不適應的,不過是個吃住的地方,凡事不需要太講究,”金石頭抬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把我灌醉的事送出谷的事阿婁你也有份?”他笑眯眯。
阿婁頓覺背後一涼,尷尬打哈哈,“我親愛的朋友,我只是在其中僅僅負責了抬你。”說著他妖軟地依靠著金石頭坐下,那張比女人還精緻的臉自然地擱在他的肩膀上,吐氣如蘭,軟弱無骨地從後面摟住了他,溫熱的身軀貼在他的背上,“我親愛的朋友,好些天沒見你阿婁好想你。”他試圖轉移話題。
金石頭嫌棄地撐開阿婁靠上來無限放大的臉,“你再靠近我一寸,我就像扔破布一般把你扔出去。”他威脅道。
阿婁切了聲,“小氣鬼。”
金石頭斜睨著他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阿婁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指頭,“你要我們大家改邪歸正,現在都閒的無所事事,我在谷裡悶的很,所以就出來找你玩了咯。”
金石頭又道,“我爹孃,外公外婆都還好嗎?”
阿婁道,“這四個人正好湊成一桌骨牌咯,他們四個天天打骨牌簡直是樂不思蜀了。”金石頭正欲說話,門外有敲門聲,阿婁與他相視了下。
“有人找你,嘿嘿,我先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