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也發現陸臻今天走神走得厲害,下艙時緩了一下湊過去正想問,卻發現陸臻搶先一步越過他下了舷梯,夏明朗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結果還沒等他回過味兒來,陸臻的下一個選擇就結結實實地把他給鎮了。
‘祁連山’號的住艙條件要比‘武漢’號好得多,基本都是六人間,床鋪固定在三面牆上,各有兩層,白天可以把床架收起來,活動空間就會大很多。本來文書的建議是三位校官住一間,其他人按六人間住。夏明朗正想找理由說明為什麼陳默應該跟他的狙擊手兄弟們住一起。陸臻卻平靜地開口說:“不用了,大家都是第一次遠洋,條件艱難就別搞特殊化了,官兵都一個待遇,直接按部門分散住比較好一點。”
此言一出,夏明朗的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徐知著下意識地看了看天,醬仔原本領著人往深處走,猛然站定了回過頭去,直愣愣地看著他。
陸臻躲開所有詫異的目光,把馮啟泰還有另一位老資訊員郝小順拉過來擋在身前:“這是我們組的,剛好,狙擊組再補充三個過來,就是一間了。”
徐知著撓了撓腦袋站到陸臻身邊去。
文書呵呵笑著說:“行行,沒問題,這個你們自己安排。”他清點好人數,把鑰匙交給夏明朗,領著水鬼們往走廊深處去。夏明朗強壓著火氣分配好房間,拍了拍陸臻的後背,示意他跟自己走。
陸臻知道夏明朗得發飈,所以走到僻靜處搶先開口:“姜清可能看出來我是GAY了。”
夏明朗把煙拿到手裡正要抽,張大嘴愣了半天,他扯起嘴角笑著說:“需要我幫你滅口嗎?”
陸臻忍不住也笑了,總是這樣,天塌的大事放到夏明朗跟前好像也都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再細想想又能怎麼樣呢?知道就知道了唄,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殺人滅口。
陸臻指了指夏明朗手上的煙:“收起來吧,甲板上不讓抽菸,影響不好。”
“是啊。”夏明朗嘆氣,他把香菸在唇上聞了聞,又放了回去。
“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可能是我們最近太放肆了,自己不覺得,反正……現在這麼多人擠在一個船上,避避嫌也是應該的。”
夏明朗用一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陸臻的下三路看,誇張地掰著手指算日子,陸臻又好氣,又想笑,到頭來沒忍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夏明朗也沒躲,拍拍屁股罵道:“媽的,殘害領導。”
陸臻卻因為這個超常的舉動轉頭觀察了一下四方。
夏明朗招了招手說:“你他媽過來!傻不拉嘰的,就你現在這德行,明天全船都得覺著你有問題。”
陸臻苦下臉,其實道理誰都知道,可事到臨頭,卻不是人人都有夏明朗這麼厚的臉皮,如此精深的心理承受力。
夏明朗嘆了口氣:“得你先滾吧,這表情,就跟我要**你一樣。”
陸臻垂頭喪氣地走了,內心哀嚎不已。
就這樣,因為一個不自然的起點,讓捲入其中的所有人都開始變得不自然。開船的第一週是近海適應期,各式各樣的演練不斷,麒麟與水鬼們需要無縫配合,而姜清是水鬼們的頭兒,陸臻想躲都躲不及,幾乎成天泡在一起,時時刻刻與醬仔面對面。偏偏那小子一見他就失措,欲言又止心慌不安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驚膽戰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陸臻從期期艾艾到仰天長嘆,得……日子還得過,關係還得處,對方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真不明白那小子主動跑上門來出櫃,回頭甩他這麼一臉子,這他媽到底神馬意思。剛好,那天‘祁連山’號上的一個直升機駕駛員過來溝通明天的配合演練,陸臻倍兒誇張地看著他的名牌說:“哎呀,剛剛注意到,你叫張夜啊!”
他聲音響,整個特種作戰艙室裡的人都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