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遠“嗯”了一聲,就準備驅車離開,透過擋風玻璃他看著莫葉聲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的轉角,仍是有些眷戀。一路上他愈加煩躁,平穩的車速漸漸被他提了起來,遇到紅燈時也變得沒有耐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躁什麼。
車子停在會所前僅有的一個停車位,他沒有下車,目光卻落在燈火輝煌的正門處,那裡車劃過半個弧形車道停留片刻,然後再滑下去,那裡人進人出,沒有他要等的人,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思緒漸漸不受控制地開始轉動,想的不止是莫葉聲,還有白繾。
白繾。。。似乎每一次從莫葉聲嘴裡說出這個名字後,都像是施了魔法一樣,總能夠令徐光遠想起很多事情。
很多以前的事情。
久到第一次見到白家姐妹那一天。
他記起多少次曾紅著臉看白繾輕言淺笑的樣子,他記起曾經看她在夕陽下梳理頭髮的樣子,他記起第一次對著她怦然心動的侷促。
她曾說她有兩個夢想,一個是學醫要救很多很多的人,一個是掙錢,要掙很多很多的錢,有一天她忽然說很多事不能兩全,他看的出她眼底的失落,在他寬慰之前她率先笑了出來對他說:你替我學醫吧。
那個時候,他總覺得她離得他很遠,遠到即使在身邊也猜不到她沉下去的眸子裡在想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能讓她開心,或者說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什麼。
而當她突然說:你替我學醫吧。他彷彿如獲大赦,他想到的不是為什麼,而是終於能為她做什麼了。
爾後他也真這麼做了,於迷茫中有人替你做了選擇,也是一種幸運,他感激白繾,而換來的卻是她的愈漸疏離,當時不知道為什麼,也只知道問她為什麼,問不到的就換著法子問,問到彼此都疲倦於這個問題,有些事情,終有一天會喪失趣味,其實他到後來也不知道他問的為什麼,到底是要問哪個為什麼,問的只是一份執拗罷了。
到了今天很多答案也都浮於水面,不用再問為什麼,一切都看的真切,他卻有點想要逃避。
徐光遠坐在車裡揉了揉眼眶,抬眼的間隙看到裡面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拿起電話撥了過去,白繾剛送走了大全的人,手機就震了起來,看到來電是徐光遠,她嘴角不禁揚了上去,徐光遠與她隔得不遠,她處在亮出,此時的柔情落在徐光遠眼裡,看了個真切。
他一手接著電話,一邊下車,白繾順著他指出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他站在車旁,笑著走了過去“怎麼過來了,莫葉聲還好嗎?”
“嗯,還好,回家吧”由於顧曉筠夫婦也在,顧明筠不想讓他們擠在白家那邊,索性白靈白繾都一起住在了徐家老宅,兩家人暫時在一起也方便照顧白繾,其實是為了監視她,白繾的工作狀態他們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換了從前頂多是說她幾句,但現在不一樣,能躺著絕不讓她坐著,有工作能明天做今天連碰也不要碰。
“嗯,我去開車。”
徐光遠拉住她的手臂“你喝酒了,車就放這裡吧。”
“也只喝了一口,一家子人把我當國寶一樣看著,你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家裡那兩個女人不會放過我的。”
白繾不置可否的笑笑,上了車,看著徐光遠有條不紊的倒車,一絲不苟地開車,她心下莫名覺得踏實,這樣也挺好,再也不用什麼都一個人扛在肩上了,偶爾也可以依賴別人的感覺也不錯。
徐光遠在反光鏡裡看到白繾勾起了一個微妙的嘴角,似乎在她的影響下也不自知地彎了彎嘴角。
這座城市不大,卻足夠藏住每件心事。
莫葉聲手裡還攥著何嘯吟交換給她的鑰匙,她一直以為這是何嘯吟的那一把,然而細細感受下,這分量似乎要重的多,到燈光下才看清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