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率領十萬大軍抵達了濮陽,按照他的命令,濮陽的黃河水面上已經鋪設了一座臨時浮橋,數百艘小船並排在一起,用鐵鏈扣住,上面搭了寬大的木板。
幾艘大船上的工事兵還在河中打木樁,固定住浮橋。
這時天色已晚,李鄴下令全軍原地駐營,軍隊搭建大帳,士兵取水做飯,他們不需要去找木頭,用隨身攜帶的煤餅和行軍灶就可以燒水做飯了。
現在軍規很嚴,所有士兵不準喝生水,必須喝燒開的水,士兵們也很遵從,有開水喝,誰願意喝生水?染上疫病是要丟掉小命的。
這時,從濮陽縣來了幾名官員,為首是戶部左侍郎常袞,他跟隨劉晏去安置高句麗人,聽說攝政王出京來濮州,劉晏實在走不開,便委派他過來彙報。
常袞向李鄴見了禮,李鄴笑著請他坐下,問道:“安置還順利吧!”
“總得來說還是比較順利,這些高句麗人在新羅地位很低,幾乎是半奴隸,剛開始他們都想宗族住在一起,劉尚書不準,必須分開,而且還要遠遠分開,劉尚書就說,不想留在唐朝就滾回新羅,結果所有人都老老實實接受了,不敢鬧事。”
“然後呢?”
“然後很有意思,分配的時候,很多年輕夫婦都很高興,都說他們其實根本不願和宗族住在一起。”
“為什麼?”李鄴不解。
“宗族剝削吧!收穫的糧食一半要交給宗族,說是族糧,照顧有困難的族人,實際上都被幾個有權的族長老貪汙了。”
“真是這樣?”李鄴笑問道。
常袞躬身道:“卑職覺得關照困難族人也有,貪汙也有,關鍵是交的族糧太多了,辛辛苦苦種的糧食一半要交出去,誰也受不了,按理說照顧有困難的族人其實要不了這麼多,大部分還是被貪汙了,我們大唐宗族也要交糧,但只需要交一點點,哪有交出去一半的?感覺高句麗這個民族很偏激,做什麼事情都容易走極端。”
“你說得沒錯,不管高句麗和新羅都是一樣,所以房玄齡才叫他們‘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一百多年還念念不忘復國,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會感恩,這是我最後給他們一次機會,還敢再鬧事,一律處死。”
這時,常袞又道:“殿下,這次李經協助我們做了不少事情,幫助很大,劉晏很讚賞他。”
“李正已的兒子李經?”
“正是!”
李鄴沉思片刻道:“他也跟你來了?”
“他就在帳外!”
“既然來了,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身體肥胖的李經匆匆走進來,跪下參拜道:“罪臣李經,拜見攝政王殿下!”
李鄴看了他半晌道:“你妻子是什麼人?”
“罪臣妻子是青州名門馮氏之女。”
“她給你生孩子了嗎?”
“她給罪臣生了一子一女。”
“可有小妾?”
“有兩個小妾,都是良家女子。”
“除了妻子和小妾以外呢?”
李經立刻明白了攝政王的意思,他是對自己沉溺女色不滿,李經連忙道:“回稟殿下,除一妻兩妾外,罪臣不會再有其他女人,以前那些都以重金遣返回家了。”
李鄴點點頭,“既然劉尚書賞識你,以後你就跟著他吧!好好做幾年,有成績了,政事堂會考慮提升你,希望將來有一天,由我來任命你。”
李經知道自己被赦免了,他激動萬分,哽咽道:“感謝殿下的寬宏,微臣肝腦塗地,願為殿下效死命!”
“不用那麼誇張,做一個大臣該做的事情,生活檢點一些,那些身外之物,屬於伱的,你拿走,屬於淄青百姓的,你就留下,去吧!”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