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飯這件事情上。
昨天的湖水有多冰涼她是知道的,她想到Alice說的那個男人也感冒了,再仔細想想他站在窗邊的時候臉色的確有些難看。
心底嘆了口氣,她嘲笑自己,果然還是沒能完全狠下心。
那刻原本已經鑄造得足夠堅強的心,在下意識裡還是偏袒著他的。
白灼果然去了一家西餐廳,Alice心滿意足的吃著漢堡,白灼和葉曦和就吃著牛排。
吃完了午飯,車子就開往了槐山。
車子開上槐山的山路時,葉曦和看著眼前的一排排樹覺得十分的眼熟。她永遠都記得,第一次來這裡時,她坐在傅紀年的車裡看著這些枯樹枝延伸向天邊。
她也記得,曾經就是半山腰的那個觀景臺上,她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中向傅紀年求婚。
現在看來,好像這一切顯得那麼的遙遠,也那麼的荒唐可笑。
不一會兒,車子在槐山監獄的大門口穩穩的停下。
山區崎嶇,Alice早就在葉曦和的懷裡被繞暈然後沉沉的睡起了飯後的午覺。
開門下車,葉曦和將孩子抱在懷裡,將她的小腦袋放在自己的肩上。
“你要看看你爸嗎?”葉曦和站在窗邊,問著白灼。
白灼那雙精緻的雙眼透過車窗看著葉曦和,莞爾一笑,卻有些苦澀。
“我爸是政。治犯人,關的可都是高階監獄。”
“就你厲害。”葉曦和白了她一眼,抱著孩子走向監獄。
走進監獄後,她一如既往的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等著,空氣冰涼甚至有些潮溼,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一開始,葉曦和以為自己再次踏上北城這片土地的時候一定會所有的記憶都朝她湧來,讓她無力承受,可是並沒有。
卻不料,今天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過去的那些記憶才真真正正的朝她湧了過來,讓她禁不住眼眶溼潤,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
葉曦和怕孩子冷,將孩子抱得更緊了一些。
實際上,是她自己在變冷。
這五年來在美國的記憶,五年前以前北城的所有的記憶,全都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那些記憶像浪潮一樣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拍打著她!
等了有一會兒,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監獄人員在玻璃那邊的一扇門內走了出來,臉上沒有表情很是嚴肅。
以往的每一次,這種時候都會有劉素媛被帶著一起出來,葉曦和看著那個孤身一人的監獄人員,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打鼓。
監獄人員慢慢的靠近玻璃,然後拿起了玻璃那邊的聽話筒。
葉曦和也趕緊起身,抱著孩子走過去,然後有些害怕的伸出手拿起了那個聽話筒。
“你是劉素媛的家屬?”隔著一層玻璃,監獄人員的聲音毫無溫度。
“是。”
葉曦和點了頭,看著工作人員的時候露出了一種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無助和慌亂。
“五年都不來,今天怎麼來了。犯人劉素媛四年年前已經被判成了死刑犯,如今已經不在這個監獄了,等待執行死刑的在北城監獄。”
“怎麼可能!”
葉曦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聲音將肩頭上趴著的Alice都驚醒了過來。
Alice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自己身處的陌生環境。
葉曦和的手緊緊的捏著聽話筒,聲音顫抖得像要哭泣,她追問:“怎麼會,我媽當初被判定精神病,不是終身監禁嗎?!”
監獄工作人員嘴角連個冷笑都懶得給予,彷彿對眼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他冷冰冰的回覆:“那是偽證,作偽證的律師被人舉報,同樣吃了不小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