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內疚,下官做了許多對王爺不利的事,實在不配王爺待我好。」
褚慕卿看著他蹙起眉,「你做過什麼?」
韓子簫不想再對他有所保留,他該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他,讓他明白他韓子簫根本不值得他這麼做,「我曾是皇上身邊伴讀,與他情同手足,皇上想要掌管朝政大權與兵權,我便盡心盡力幫他。當初接近王爺,目的不過是為了幫他監視王爺的一舉一動。在江南遇險時,王爺中了毒,我本無心救王爺,恨不得王爺永遠回不去京城。」
「那為何最後還是救了?」
「救王爺不過是怕你活了下來,回到京城後怪罪於我。」韓子簫繼續道:「當初王爺上門提親,我內心千萬個不願意,但那時不敢得罪王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下來,入了王府後,我便充當奸細,將王爺的動靜稟報給皇上。望著有一日你的勢力被除,我也有個解脫。」
褚慕卿聽著韓子簫說著這番話,臉上雖然風平浪靜,但心裡卻起了波瀾,「為什麼要說出來?」
「我說出來,不過是想告訴王爺,我對王爺的一切皆是虛情假意,接近王爺的目的是為了陷王爺於不利,所以根本不值得你待我好。」
褚慕卿盯著韓子簫一字一句問道:「那本王問你,你可有愛過本王,哪怕一絲一毫?」
韓子簫勉強擠出一抹輕薄的笑,「我只喜歡女子,從來都只想與女子結為連理,生兒育女,不曾對男子動過心。我總說喜歡王爺放下頭髮的模樣,不過是覺著王爺在放下頭髮時,與女子有六七分相像。」
韓子簫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巴掌在牢裡響起,韓子簫臉上火辣辣地疼,他記得這是褚慕卿第二次打他,第一次是因為他酒後說了大不敬的話。
韓子簫看著放在草地上的食盒,餘光裡是褚慕卿離開的背影,過了不久,酸澀的眼眶終於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淚,落在那張草蓆上。
這樣才是最好的,他韓子簫對褚慕卿再無隱瞞,而褚慕卿再也不會為他放棄子嗣,不會再等他。
夜幕降臨後,獄卒點上了外頭的兩盞油燈,黃豆大小的火苗也只能照到輪廓。韓子簫維持褚慕卿離開時的動作許久都沒動過,一旁的飯菜早已涼透。
隔壁的徐晃道:「韓兄弟,你沒事吧?」
韓子簫聲音低啞,「沒事。」
徐晃嘆了一息,「你這是何必,明明在乎就不要說得不在乎似的,傷人不說,也是傷了自己。」
韓子簫低頭看著褚慕卿帶來的那幾本書,「徐兄不是說過,自己的這輩子已經毀了一半,萬不能再耽誤別人。」
徐晃想了想,懶懶地靠在牆上,「說得也是,我們這類人,最忌諱就是有牽掛,有了牽掛,日子可就難過嘍。」
韓子簫閉了閉眼睛,要是有褚慕卿這個牽掛,不光是他自己難過,褚慕卿也要一塊受苦。
褚慕卿回到府上,宋伯迎面過來,問:「王妃一切還好罷?」
褚慕卿板著臉,「日後,莫要在本王面前提他。」
宋伯一頭霧水,王爺這是怎麼了。但他不過是個下人,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宋伯再道:「晚膳已經備好,請王爺去膳廳用膳。」
「撤了,本王今日沒胃口。」說完,便徑直回了房。
宋伯看著跟著褚慕卿的葉青,小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曉得,王爺進去看了公子,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出來後臉色十分難看。」
褚慕卿回房後,取下玉冠上的和田玉簪,這玉簪是韓子簫送給他,先前他一直戴著。
本要將這玉簪子扔了,但猶豫了片刻,開啟了高几上的一個錦盒,把玉簪子放了進去。瞥到銅鏡裡披散著頭髮的自己,褚慕卿眉頭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