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發動,將巨大的石彈射向城頭,與此同時,燕東來所部的兩千餘火槍手跑步向前,跳進了環形戰壕,沿著交通溝向前狂奔,陸續抵達離城一百二十餘步的第一線,兩千餘支火槍從溝沿探了出去,齊齊地指向了城頭,隨時準備聽令開火射擊。
唐軍的石彈攻勢極為猛烈,一撥緊接著一撥,始終不曾有個消停的間隙,五輪轟擊過後,數百枚石彈砸得城頭一片狼藉,煙塵滾滾而起,聲勢雖浩大無比,怎奈高句麗軍早就習慣了唐軍這等強度的轟擊,自是清楚該如何應付——除了在城頭上留下數十名躲在城碟後頭的觀察哨之外,餘眾皆躲在了城牆之下,緊貼城牆而立,故此,任憑唐軍投石機陣地攻得再兇悍,也無法對守軍造成太大的傷害,最多也就是將城頭上那些早就殘破得不成樣子的附屬設施再次摧殘上一回而已,至於其它的麼,還真沒啥了不得的收穫。
很顯然,唐軍也清楚石彈攻勢無法見效,轟擊了六輪過後,唐軍也沒有繼續白費力氣,一陣號角聲之後,彈如雨下的投石機陣地便就此消停了下來,與此同時,程務挺所部三千步兵肩扛著雲梯等攻城器具開始緩緩前壓,踏過第一道戰壕上鋪蓋著的木板,向著城頭逼將過去。城頭上驚魂未定的觀察哨察覺到了唐軍攻城部隊的行蹤,立馬高聲呼喝了起來:“唐軍上來啦,唐軍上來啦……”
“上城,快,上城,準備接敵!”貓在城牆根處躲避石彈的高懷龍一聽到觀察哨的喊叫聲,飛快地站了起來,高聲地吼了一嗓子,剛從暈眩中醒過神來的守軍將士立馬聽令從城門兩側的階梯湧上了城頭,好一通子慌恐,卻猛然發現唐軍程務挺所部雖向著城牆逼近,但並沒有加速前衝,始終在那兒不緊不慢地走著,正自疑惑萬分間,突聽一陣爆豆子般聲音驟然響起,在城頭上探頭探腦的守軍官兵登時就橫七豎八地倒下了一大片。
“妖法,妖法!”
“是神兵啊!”
……
城上的守軍壓根兒就沒見識過火槍的威力,先前隱約見到唐軍火器營官兵趴在戰壕之中,手裡舉著一根長管子正對著城頭,全都不以為意,可這會兒眼瞅著槍聲方才一響,眾人壓根兒就沒發現究竟是何物射上了城頭,身邊的眾多戰友竟然已就此倒了一地,還都一個個皆是傷口噴血不止,僥倖無事者自是全都被嚇住了,大呼小叫地四下亂竄,整個城頭立時亂成了一片。
“不要亂,蹲下,全都蹲下!”高懷龍先前站在城頭後察看唐軍動靜之際,也被橫飛的流彈擦傷了額頭,好在僅僅只是擦傷,並無大礙,然則一樣被唐軍火槍隊的威力嚇了一大跳,正自心驚間,見手下眾軍已亂了套,顧不得伸手去擦一下滿頭滿臉的鮮血,一把抽出腰間的橫刀,高高揚起,扯著嗓子呼喝了起來。
“高將軍,您受傷了……”
“高將軍,唐寇耍妖法了,這該如何是好?”
“高將軍,您沒事罷?”
……
高懷龍吼了一嗓子之後,一眾驚惶萬狀的官兵們這才發現高懷龍竟然也負傷了,立馬向高懷龍聚集了過去,七嘴八舌地嚷成了一片。
“沒事,本將沒事,就只擦破了點皮。”高懷龍一把推開兩名搶上前來攙扶的親衛,手中的橫刀一揮,斬下了身上戰袍的一個衣角,將就著當成毛巾,一手拿著,胡亂地往臉上抹了抹,擦去了流淌不已的鮮血,用力按住流血的傷口,另一手比劃了下橫刀,語氣極為肯定地道:“都別慌,唐寇耍的不是妖法,不過是弩槍罷了,都退後一些,莫要輕易露頭!”
高懷龍其實壓根兒就不知道火槍究竟是個啥東西,也就是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