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這般,究竟為何?
林蘭亭想不通,便在馬蹄聲再次靠近時,將蕭之安喚了進來,“我瞧著你精神不錯,不若去褚大人車中陪陪曹憶昭。“
“我不去。”蕭之安搖頭,“他大概是捨不得曹家人,動不動就哭,我可不會哄。”
“那你就忍心看著褚大人一個大男人,去做那帶娃的事?”
“不忍心,但我覺褚大人挺喜歡曹憶昭的,哄他很有耐心。”
他倏然靠近林蘭亭,低聲道,“小舅,褚大人對曹憶昭是不是過於好了,好到我都懷疑曹憶昭不是皇叔的孩子,而是他的孩子了。”
林蘭亭看了蕭之安一眼,眼底晦暗,“要不,你去探探?”
之安能察覺到褚大人對曹憶昭的不同,卻下意識不願去懷疑是皇后下的令,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蕭之安生怕林蘭亭真要他去找褚大人,忙出了馬車,馬蹄噠噠的聲音再度反覆響起。
衛詩君理解蕭之安歸家心切,但她無聊時素愛睡覺,尤其這種趕路時,窩在馬車裡最是好眠,可好幾次昏昏欲睡時,都被馬蹄聲吵醒。
一時火大,再也忍不了,搶過護衛的馬,直接追了上去,蕭之安正無聊得緊,就當衛老三陪他賽馬了。
衛清晏和時煜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頭的縱馬聲,還有間歇傳來衛詩君的叫罵,以及蕭之安或大笑或求饒的聲音。
相視一笑。
褚大人對曹憶昭的態度,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且褚大人未必不知道,他們看出了異樣。
但連林蘭亭這個鳳昭人都想不明白的事,他們選擇靜觀其變。
而他們後面的馬車裡,錢世恆一臉沉重,此趟鳳昭之行是他求來的,出了沈鴻興幾人的事後,他覺得自己以往只顧弔書袋,過於天真,想出門歷練一二。
離了京,想起若王直他們沒死,很快也能和他一樣離京,去奔赴他們的夢想。
可人死一切成泡影,他心中沉重萬分。
驚蟄心裡也是沉甸甸的,他向燕嵐表明心意,被拒絕了,一路上腦袋都是蔫耷耷的。
唯有蕭之安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個多月下來,硬是不見一絲趕路的疲倦。
這日,入了鳳昭境內,蕭之安回到了久違的家鄉,第一件事便是命隨從買了不少鳳昭特色的吃食。
他提著食盒高興地跳上了衛清晏和時煜的馬車,“太子哥哥,嫂嫂,來,嚐嚐鳳昭的風味。”
然而衛清晏卻無心回應他,因為怨氣找上她了。
見衛清晏臉色沉重,眉頭深鎖,蕭之安關切道,“嫂,出什麼事了?”
衛清晏沉默幾息,將手指點在了蕭之安眉心。
蕭之安只覺眼前一片白霧,白霧散開,是許多個妙齡女子,他們被人一件件剝去了衣裳。
最後赤身放進了棺材裡,在厚重棺蓋被蓋上的最後一刻,身上的穴位會被解開。
雙手得了自由的少女,被困在漆黑的棺材裡,她們用力拍打棺蓋,掙扎,抓撓。
空氣越來越稀薄,少女長大嘴,胸口因無法呼吸而疼痛的身子弓起,指甲在堅硬的棺蓋上,留下一道道的抓痕。
衛清晏的手退開後許久,蕭之安的耳邊還是長長指甲刮在棺蓋上的刺耳聲音。
第一次看到如此殘忍的死法,他臉色蒼白,亦張著嘴,似無法呼吸,良久才顫聲問,“這是做什麼?”
衛清晏低低吐出兩個字,“活葬。”
這裡是鳳昭的地界,被活葬的少女是鳳昭子民,而蕭之安看到的怨氣畫面,是一個叫靈兒的視角。
要解這個怨,衛清晏需要蕭之安這個鳳昭皇子相助,雖然他眼下蒼白的臉,讓衛清晏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