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也不至於讓奶奶屈膝站了半個時辰吧?再說了,宮裡請安時人那麼多,誰顧得上仔細看你是不是做的一絲不差。”
“容嬤嬤面冷,嚴肅了點,不過倒不見得太過刁難人。從前女學館裡的師傅只是點到即止,訓練得也不似容嬤嬤這般認真。我又不愛記這些虛頭巴腦的禮儀,想著知道了便行,未必用得著。如今看看細節,發現那會兒自己還真是沒上心。”
青黛抬了抬耷拉下的眼皮,瞄了杏花一眼,“我知道你心疼我。只是這裡不是春意院東廂,隨你如何說,沒人管你。你這麼大聲,仔細讓人家聽去,本來也沒什麼不敬的意思,指不定最後傳到容嬤嬤耳朵裡變成什麼樣呢。”
“是”杏花訥訥地閉了嘴。
青黛將空碗遞給桃花,接過杏花遞來的帕子拭乾唇上的水澤,“那倆香去哪裡了?回來就沒見著人影。”
桃花回說:“一個說家裡頭有事,今兒下晌回來。一個去了針線房取新派的春季衣裳。”
青黛笑了笑,“華韶彥一走,她們也休息了。”
桃花微微一愣,隨即會意,“奴婢回頭去說說她們。”
杏花剛才被青黛說了,這會兒不敢說話,偷睃了眼青黛,小聲道:“容嬤嬤剛來那天,您前腳出去,她們倆後腳就搶著往上湊。”
“敲打的事情不著急。我剛進門沒多久,她們倆看兩日再說。”青黛那日就算沒看見,也聽見了。長輩賜不敢辭,辭了這倆,又不知道換兩個什麼樣的。既然她已經嫁給華韶彥了,也想跟他好好過日子,那就不允許這些有旁的人打她老公的主意。
……
而後的幾天裡,青黛日日跟著容嬤嬤學宮規禮儀,容嬤嬤依舊那般嚴厲,她還是咬牙撐著,無論嬤嬤如何刁難,她都盡力做好。十日下來,青黛的宮禮已經做得十分標準。容嬤嬤從不誇獎青黛,臉上總是一個表情,不過看青黛眼神倒是日漸柔和,講解更是事無鉅細,除了行走吃坐這些常規的禮儀外,她還將各宮各殿宮妃等等涉及宮中的大小事務都說給了青黛聽。
過了半月,華韶彥回來前一日,容嬤嬤來跟青黛請辭,“九奶奶的規矩已經學得差不多了,老奴這便回去了。”
青黛詫異了許久,“嬤嬤不再我院子裡住兩日了?”
“奶奶該學的都學了,老奴也沒什麼可交的了。”容嬤嬤搖搖頭,“九少爺明日就回來了,奴婢就不打擾少爺和少奶奶了。”
青黛也沒想到容嬤嬤住了這點日子便要走,順嘴挽留了兩句,“哎,青黛還說嬤嬤能再住個十天半個月,給我再講點宮中之事。”
容嬤嬤臉色難得露出笑容,“奶奶若想聽,得空了可以去惠安堂坐坐。”
青黛有點受寵若驚,當下笑著應道:“嬤嬤若不嫌我煩,那我改日定去叨擾。”
容嬤嬤這一走,青黛是輕鬆了。不過,有人不痛快了。顏氏聽說容嬤嬤走了,還倒青黛把人氣走了,最後一打聽才知道是容嬤嬤自己要走,當下覺得意外,還有點不太相信,當下去了公主屋裡打聽。
顏氏去時,容嬤嬤已經在屋裡與公主說話。顏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通報後進去了。
進屋見了禮,端陽公主讓顏氏坐下,“嬤嬤,只過了十來日,她便學好了?”
顏氏聽見公主這般問,心道自己來得及時。
接著,那邊容嬤嬤便點頭應道:“九奶奶雖然年幼,面上看著有些懶散,但悟性不錯,性子有韌性,是個能吃苦的。站上個把時辰,吭都不吭一聲。奴婢每日教的,她自個晚上都會練習,加上幼時在白先生的女學館中學過幾年,雖然許久不用,但底子還在,所以學得快。”
顏氏聽罷,忍不住撇撇嘴,對容嬤嬤的話顯然不願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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