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求安穩度日,像青蓮那樣見到一個不錯的就要豁出臉面去爭取,這樣的事她做不來。經歷一世,也早沒有青薔那如火般熱烈的情懷,更不想因為自己一時激烈給祖母造成困擾。既然婚事是長輩決定,那隻能在有限的可能裡為自己謀個好的出路。命運向來寵愛有準備的人,她不想被動等待,也不會坐以待斃。
老夫人坐在青黛身邊,看著青黛一直望著窗外出神,輕聲問道:“還在想亭嘉的事?”
“沒有”青黛回頭,笑著對老夫人說,“剛才在宮裡吃太飽了,怕晚上賞月吃不進去朱嬤嬤做的月餅,正想著回去是不是該在院子裡多走幾圈才好?”
“呵呵——”老夫人笑著搖頭,“你啊——饞嘴丫頭”連帶朱嬤嬤也跟著笑起來,“姑娘放心今年的月餅奴婢早些就備好了,專門做了小的,吃一兩塊不會積食。”
“那敢情好”青黛放下煩心事,笑嘻嘻地陪兩位老人家閒聊起來。
三人再沒提起宮裡的事,說笑著一路往戴帽衚衕去了。
……
……
慈安宮。
鬱太后脫下了一身正裝大衫,穿了件天青地蝴蝶花緙絲緞鑲邊的長褙子,褪下來鳳冠,髻上插了兩支金鑲寶蝴蝶簪子,換了一身家常打扮。
這會兒她坐在紫檀高束腰七屏風嵌琺琅大座,端起小几上粉彩茶碗,唇瓣靠近碗口,輕輕呷了一口茶,抬眸望向下首坐在黃梨木雕螭龍圈椅上的白髮老者,開口道:“爹,子都看著是個溫吞水的和善人,可心裡頭主意大著呢,這種事強求不得。既然那孩子不願成親,那就再等個幾年看看吧。”
鬱國公面色不佳,聽到太后的話,點頭道:“哎,子都藉機當殿請皇上準他自主擇親,皇上還應下了……倒是讓娘娘您一片苦心白費了。”
“事後,我問過子期,他說去年府裡,子都跟您鬧過一回,不想早成親,這事您老該先知會我一聲才是。”太后平淡的語氣倒是沒聽出太多怪責之意。
鬱國公臉色訕訕,“也是我心急,懋祥去得早,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回來了,只盼著能入土前看見咱們鬱家有後。”
太后目光一黯,想起早逝的弟弟,看著精神不佳的老父,又道:“有些事慢慢來,越是心急越適得其反,子都她孃的事擺在那裡,雖然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有些事已然發生就沒法改變。”
鬱國公靠在椅背上,渾身透著一股頹然之氣,“懋祥性子剛直,當年一走就再沒回來,原以為這孩子性子溫和,懂得變通,沒想到也是個倔脾氣……”
太后搖搖頭,自家老父本就是好面子又倔脾氣,弟弟那性子還不都是隨了他,不然當年父子倆也不會鬧翻了,帶著金氏離家出走,一去不歸。老父一氣就是五年,待到放人出去找時,弟弟已經不在了。他對金氏更是怨恨,連帶侄子放任不管,任母子倆漂泊在外。若不是從江寧傳來金氏病逝的訊息,他怕也不會三年前急急把接子都回京了。
憑心而論,她疼愛弟弟,雖然為弟弟當年抗婚私奔之事感到氣憤過,但她還是打心眼裡疼愛這個三年前尋回的侄子,畢竟那是弟弟唯一的血脈。不過,她至今對金氏不加勸阻反而隨弟弟離去之事耿耿於懷。就算金氏已經去世了,為了子都才給她個名分,但在她心底,她始終沒有承認這個弟媳婦。
“原想著周家姑娘是個模樣頂尖才學出眾的,他見了一面後,就算當殿賜婚他也不會再推辭,沒想到最後結果還是如此……他還是怨怪我當年不接受他娘進門的事。”
想起當年弟弟戀著那女子,不惜與老父翻臉,加上今日殿前鬱子都不知是湊巧還是故意,當著她的面,藉機提出自主擇親之事,鬱太后心情頓時複雜。
“這事說起來,也是我疏忽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