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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剛亮李鷹已出現在梅莊之前。
天雖亮,但整個天際都籠上一團灰濛濛之色,看情形又快下起雪來。
李鷹的臉色與天空一樣陰霾,他踟躕了一下才走向大門。“我要見梅莊主!”
李鷹坐在小廳裡等了好一陣,才見梅任放入來,臉上帶著倦意,他強打精神,打了哈哈:“李老鷹,什麼事累你大清早就來擾人!”
李鷹看了他一眼,臉上神色異常古怪。
梅任放一怔。“到底是什麼事?老應的事?”
李鷹不言不語,默默地裝了一袋煙,使勁地抽吸起來。
這氣氛可使梅任放有點受不住。“老鷹,是不是老應真的出了漏子?”他見李鷹不答,趕緊再說一句:“如此,看在他多年為武林同道做下不少善事的份上,你也該遮掩一二,‘九尾妖狐’池萍的事查清了沒有?”
李鷹倏地一口煙望他噴出。
梅任放臉色一變,猛覺鼻頭一酥,打了個噴嚏,他不禁怒道:“李神捕的名頭雖大,也嚇不倒梅某人,你這是不把梅某看在眼中!”一長身站了起來,猛地又再打了個噴嚏,梅任放更怒,欲拂袖而去。
“且慢!”李鷹聲音透著幾分冰冷,“李某隻是想知道一下,你今天早上有沒有去遊過水而已。”
梅任放腳步一止,霍地轉過身來,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鷹站起身,緩緩地道:“可惜,真可惜!晚節不保!盛名之累……唉!”
梅任放神色一變,澀聲道:“你說誰晚節不保?”
“梅兄,請你檢查一下,你的衣袖裡面有沒有一點用硃砂點過的紅斑?”李鷹轉過身去。
梅任放身子無風自動,一捋衣袖,把袖口翻起,果然有個金錢般大小的紅斑,剎那一股寒意自他心底升起,禁不住連打幾個冷顫。
李鷹回過頭來,道:“這是我吩咐手下,在十七日夜趁你離開時加上去的。”
梅任放臉色一變,迅即平復,沉聲說道:“老鷹,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紅斑是梅某不小心沾上的!”
李鷹亦是臉色一沉,轉過身來,沉聲道:“誰跟你開玩笑?臘月十九日你去了哪裡?霍家莊霜家大院!”
梅任放臉如死灰,一下子跌坐椅上。
李鷹雙目炯炯注視著他。
梅任放手腳冰涼,好像跌落冰窖般,過了一會才定過神來,猶自強辯道:“梅某不知你說些什麼,你可問問我家人,梅某這幾天可沒出過大門一步。”
李鷹冷笑一聲:“何必經過大門?你書房底下另有門戶。”伸手身上摸出一包油紙包,拋落几上,油紙散開,露出一套水靠。“這是你行當。”
梅任放臉色再一變,默默不語。
“你的一切我已清清楚楚,之所以不在當場捉你,只是顧住你的面子,也念在你這二十年來倒也做了不少善事,活人無數。”李鷹頓了一頓,聲音轉厲:“可是殺人終要償命,否則天理何存,公道何在?”
梅任放此刻反倒冷靜下來,臉色古怪,瞪住李鷹。
李鷹冷冷地道:“你要動武?我不會怕你,只怕傳了出去,你二十多年來苦心鑽營的一點聲譽,就要毀於一旦了,你死了本就應該,一命換一命,你也佔了不少便宜了!”
梅任放眼中露出一絲兇光,陰森地道:“我殺死了你,誰人知道?只要我呼一聲,千多食客便能把你碎屍萬段,你自信能逃得了?”
李鷹冷笑一聲:“李某早已把你看透了,你求的是名,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一個名字,你敢這樣做?李某死了,還有不少手下知道,你殺了我於事無補,不單隻使你聲名掃地,而且只怕會波及你家人,你兒子,你要使你兒子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舉世最大的欺世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