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房甬道,見著蘇清遠送周先生出來,忙垂手立在一邊。
周先生因今日是媒人,也不想叫綺羅難堪,並不言語,只隨著蘇清遠向門外走。
蘇清遠低聲吩咐綺羅去書房等她,隨後依舊送周先生出門。
拿著鞭子在腿上敲敲猜著蘇清遠能有什麼事,綺羅領著初一等人去了蘇清遠書房。
頭回在沒有人的時候進蘇清遠書房,綺羅撇了下嘴,四處看了一圈。
蘇清遠平素最好面子,唯恐別人尋到他絲毫錯處,因此處處小心,將書房收拾的十分雅緻,看不出一絲商賈氣息。
一盞茶功夫,蘇清遠才回來。
蘇清遠覷了眼老實站好的綺羅,自己先坐下,呡了兩口茶水,才出聲道:“今日出去了?”
“是。”
蘇清遠大約猜到是見誰了,沉吟半響道:“不要見的太頻繁,隔幾日出去就好。”
“是,女兒知道了。”綺羅回道。
但凡一個老實人發狠過,常人便知曉這人是不甚老實的。
蘇清遠也猜著綺羅心裡另有算盤,也不深究,叫她在一旁坐下,又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歸不需你擔心什麼。你只要與往常那般就好。”
“是。”
“你母親是不中用了,你奶奶年紀又大了,睿軒沒得旁人照顧,你也莫只顧著自己的事,過幾日學堂裡放假,你帶著他出去逛逛。樓家何家的公子們都是有才的,跟著他們,睿軒便是不能跟著學好,也能與他們多熟悉一番。”蘇清遠又囑咐道,便是先前不知道,如今也能看出與那兩家來往的好處。
綺羅依舊應是,見蘇清遠面有豫色,心知他還有話要說,也不插嘴,只管等他自己說出來。
“睿軒只比你小不到兩歲,但他啟蒙慢了點,不及你入學早,如今雖聰慧勤奮,到底耽誤了。”蘇清遠唸叨著,似乎在想如何引出話題,“先前你說何家小姐要回來了?他們家的女兒太矜貴了,只是起名字的時候稍欠考慮了些。一個個本就生的好,何必再起了那樣的名字,太過了。像是伊人,可人,佳人,麗人,本就不該做了女兒的名字,須知盛極而衰,名字上需要謙虛些才好。便說那伊人,依著我說,便是折在名字上了。他們家每有女兒,便大興土木,建觀景臺,望月樓等。只是那麗人無父無母的寄居在何家,怕是難得何家那般對待了。”
綺羅眼皮子一跳,心想蘇清遠繞了半日總算將話繞到何麗人身上了。蘇睿軒與何麗人自幼要好,雖是兩小無嫌疑,但看在大人的眼中,難免要多想一些。
蘇清遠見綺羅不搭話,又感嘆道:“你看何家待麗人小姐如何?我見著她兩次,可憐生的那樣好的女兒,卻要寄人籬下。”
“爹爹是心太善了才會如此想,何家對麗人小姐確也不差,更何況他們家人丁眾多。若是將軍府的人對麗人妹妹不好,旁人怎會不說他們?況且,麗人妹妹父母也不是何家旁支,正經的長房出身,還有族長護著呢。家中的兄弟也多護著她,待她如同親妹一般。再者說,麗人妹妹的父母也非無才無德之人,只餘下這一幼女,自然是將閤家家財寄在何氏族長那裡,等著給麗人妹妹做嫁妝呢。”綺羅說道,說完,見蘇清遠瞳孔微張,心想果然是嫁妝那一句最得蘇清遠的心。
蘇清遠心中確實也如綺羅所想,樓家最小的女兒也便是樓八娘了,他與蘇睿軒相差太遠,何家的女兒雖多,但他家女兒矜貴,不是旁人能覬覦的,其他的能夠想到的多是出身不好之人,只有這何麗人,孤女一個,雖出身好且有嫁妝千萬,但想想也知所求者不多,蘇家與她也很是相配。
蘇清遠得了自己想聽的話,便放綺羅出去。
綺羅出了門,心想樓燕然說的對,她便是此時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