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此時就連身下這張哪怕睡了許久,卻還是讓他無比厭惡的梆硬大床,都變得讓人格外的舒心了起來。
「呵,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忍不住愉悅的低喃出聲,獅襲朗翻了個身,用臉蹭了蹭枕頭,閉上了眼睛,竟是眼角眉梢都顯露出了一抹輕鬆之色,很快呼吸就均勻了起來。
「砰!砰!砰!」
似乎才一閉眼,就被巨大的砸門聲驚醒的獅襲朗猛的坐起身來,眼眸中瞬間劃過一絲驚惶,而後定了定神,發現居然天色還黑著,不禁煩躁的抓了抓腦袋,再次倒回了床上,一邊扯過枕頭蓋住了頭臉,一邊咕噥著抱怨道:
「真是吵死了!這連個僕傭都沒有的鬼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砰!砰!砰!」門口的副官見房間內久久沒人來開門,不禁蹙了蹙眉,轉頭看向了塞拉斯。
「破開!」塞拉斯眸色陰沉,薄唇輕啟,吐出了兩個字來。
「是!」副官聞言應了一聲,轉頭便點了兩個自己特意帶來的熊族侍衛,然後便護著塞拉斯退開了。
兩名身高足足接近三米,如鐵塔般的高壯侍衛緩緩從眾侍衛的身後走了出來,邊走,邊把手上退下來的金屬手套交給了身邊的同僚,兩雙堪比蒲扇般的大手,也隨著他倆站定在門前,化作了熊掌。
深吸一口氣,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抬起了熊掌,向著面前的房門拍擊而去。
「砰!砰!砰!咔!!!」
隨著兩人整齊劃一的拍擊,原本堅實的鑄鐵大門,在一連串的悶響後,傳出了一絲極為清淺的碎裂之聲。
兩名熊族侍衛在這一聲碎裂之聲響起後,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立刻雙雙抬起了右腳向著房門猛踹了下去。
「哄!」門板瞬間倒地,巨大的回聲,瞬間響徹整條走廊。
隨著兩名熊族侍衛退開,便露出了房間內,獅襲朗蒼白且布滿了驚怔的面容。
塞拉斯站在門口,看著那張與索菲亞頗為相似的臉,眸子裡劃過了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情緒,開口道:「送他去地牢!」
話落塞拉斯再也不做停留,轉身而去。
「舅舅!」地牢二字入耳,終於從驚嚇中回過了神的獅襲朗,幾乎是爬跪著滾下了床,手腳並用的向著塞拉斯的背影撲了過去,卻是被兩名已經衝進了房內的侍衛迅速抓住了手臂,再也難以靠近那抹即將遠去的背影分毫。
「舅舅,為什麼?!舅舅,我不去!舅舅!舅舅!」獅襲朗滿眼驚惶的看著已經沒有了塞拉斯身影的大門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入睡前,那個還一臉關心,說著自己受苦了的雄性,怎麼就忽然變了臉。
「這大半夜的,表少爺還是別再叫了。」副官看著兀自掙扎著的獅襲朗,蹙了蹙眉,對著兩個侍衛打了個眼色。
「你們敢!我舅舅是國王!我母親是索菲亞公主!你們放開我!」
被兩名侍衛緊緊箍著手臂的獅襲朗根本就掙脫不開,只能不停的踢騰著腿,此時獅族的強悍,可以說在他身上全無半分體現,哪怕是在場的侍衛們明知不該,卻還是忍不住對著徒勞掙扎的少年,目露一抹鄙夷之色。
「把你們那些不該有的眼神都給我收起來!」
副官厲目掃過一眾侍衛,見所有人都迅速低下了頭,不再看熱鬧般的看著獅襲朗折騰,他這才走到了獅襲朗的面前,嘆了口氣說道:
「表少爺,我勸您還是別折騰了,省省力氣吧!地牢一天只給一餐飯食,您再這麼折騰下去,只怕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關進去,就得完兒玩!」
「你!」獅襲朗惡狠狠的看向了副官。
副官卻是輕蔑一笑,緩緩的直起身來,對著自己的兩個手下擺了擺手,「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