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修的第一門功課。正一教創教祖師漢末人張道陵當年在川中鶴鳴山潛心修道,打坐誦經之餘,時常起身舒筋活脈,久而久之,竟然通曉吐納練氣之法,又見山中靈鶴啄蛇,蒼猿摘果,從中悟得一些騰挪閃躍之法,於是創出了一套類似於“五禽戲”、“八段錦”的強身健體之術,取名為“鶴鳴八法”。
“鶴鳴八法”雖為張道陵所創,卻也只能作練習自修,強體壯魄之用,並無博擊制敵之效。想那張天師自創道派,自然信奉老莊,深明虛靜無為之理,又怎會去作那沽勇鬥狠之舉?待到南北朝時,梁高祖蕭衍篤信佛法,釋教熾盛,道家勢消,囿於門戶之見,佛門中常有僧徒恃武欺凌道教門眾。正一教受此荼毒,因而大興練武之風。此後而至隋末,正一教出了一位千年罕逢的武學奇才張夸父當掌教天師,他不但將本教原有的武學發揚光大,而且蹊徑獨僻,研創了數門神功絕學,使正一教武學百尺竿頭又進一步,隱隱然已可與釋門武學宗源少林寺相抗衡,武林中自此始有“北少林,南正一”之說。張夸父做了天師之後,於“鶴鳴八法”雖系創教祖師之遺澤,卻也只能自練體魄,不可臨敵制勝此節,心中常抱惋惜之意,因此將其易名為“鶴鳴八打”,多加錘鍊,終於使之成了正一教武學中一套強根固基的入門拳術。
方肥所使的“太祖長拳”以其流傳廣遠而成天下習武之士首選,“鶴鳴八打”以其易學易通而成修習正一教高深武術之鑰,就拳理而言,二者所包含的都是武學中一些最為淺顯的道理,就如同少林派的“少林長拳”,青城的“渾成掌”,峨眉的“佛光四式”等各家各派的入門武藝,彼此實無高下優劣之分,所不同者唯方破陣、方肥二人習武資質,學藝途徑各異而已。
葉家亮受聘為方府護院武師,原是瞧在銀子的份上,為得是謀一生計,收方破陣為徒,傳授技藝時未必盡心盡力。一套“鶴鳴八打”他自已不過得了六、七分真傳,傳授方破陣時又藏了一、二分,倒是方破陣天資聰穎,善學能悟,居然領悟了五、六分,只差人幼力小火候未到而已。方肥雖然頑劣,讀書習文斷斷乎不行,但習拳練武居然是一點即通,一通則會,會而能精,天生的一塊練武坯子,可他父親未遇明師,自身所學在武術名家眼裡實是不足一哂,傳承相沿之下,他自然也高明不到哪裡去。此番相鬥,他是佔了習武時日遠較方破陣為久,佔了體健力大的便宜,否則,他又豈能和正一教上清宮門下弟子放對?
那時二人拳來腳往,越鬥越起勁,越鬥越勇。方朋呆立一旁,只看得目不轉睛。只見地上枯枝敗葉不斷被二人的拳腳之風帶起,飛舞不止;二人發出的呼喝之聲更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鬥到分際,方破陣左腿斜插,擺個弓步,右拳橫擊方肥左胸,左拳收在腰間,伏留後著,正是“鶴鳴八打”第六式“梳翎式”中的一招“鶴嘴鎬”。方肥看清他右拳來路,左手反鉤對方手腕,用力一揮,將他摔了出去。方破陣變招極快,身子將倒未倒時,雙腿倏地分開成一字形,已從“梳翎式”轉化為“落雁式”,雙拳齊出,擊中方肥左右膝蓋。
方肥雙膝被擊,立足不穩,頓時摔倒在地。他此番與方破陣鬥毆,兩次被打倒在地,這小霸王心中的惱怒,那是可想而知。他爬起身來,雙眼直要冒火,見近處地上有一段碗口粗細的樹枝,於是跑過去拾起,劈頭劈臉朝方破陣打去。
方破陣見他狀如瘋狗,氣勢兇猛,不敢正面與他相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