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說的對?”
齊燁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很多世家子的真實寫照。
四書五經,教授道理、明辨是非的四書五經,成了這些世家手中的“工具”,躋身上位的工具。
世家子們,一邊讀著書,學著裡面的道理,真正的道理,一邊,又被家族進行某種“洗腦”,家族利益至上,以及許多與書中所闡述的道理完全背道而馳的“族規”、“家訓”。
“你是一個知道思考的聰明孩子。”
齊燁突然有些可憐喻斌了,這樣的世家子的確很可憐,因為在家族的“洗腦”下,長年累月的洗腦下,有了思考的能力,一旦學會了思考,就會變成痛苦的來源。
“若不讀四書五經,豈能朝堂為官,朝堂為官,行事作風,又與四書五經中講授的道理背道而馳,南轅北轍,這樣的朝堂,不是重疾纏身,又是什麼,既是重疾纏身,學生為何要躋身朝堂?”
喻斌搖著頭,不斷搖著頭:“學生,想要行醫,想要醫病,想要成那朝堂第一人,為朝堂,為天下驅除病症,可朝堂,允許學生這麼做嗎,不,不允許,殿下你說,朝堂,會允許嗎?”
“不會,如果會的話,你也不會來找我,不會來京外的這裡找到我。”
齊燁微微起身,給喻斌倒了杯茶:“這就是你不想按照家族安排走下去的原因,對嗎?”
喻斌不答反問:“殿下可知,學生求而不得是何事嗎?”
“你說,我聽著呢。”
“十年前,尚未入京,族中莊園外,夏,學生躺在樹上,聽著鳥兒鳴叫,樹下,是兒時玩伴,用樹枝輕輕拍打著學生,那時,學生莫說心事,連一件閒事都無,微風徐徐,學生就那麼睡了。”
喻斌露出了慘淡的笑容:“此後十年有餘,至今,再無那個夏季,再無那個午後,至此一生,也再無那個午後了。”
站起身,喻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學生若入朝堂,難伸志,苦熬一生何嘗不是碌碌無為,看似一切唾手可得,又何嘗不是一無所有,因此…”
喻斌猛然睜開眼睛,朝著齊燁重重施了一禮:“因此學生來此求教,求教殿下如何變的神憎鬼厭,至少,學生看似一無所有,卻有了一切,有了,十年前的那個午後。”
齊燁無言以對,不知該說些什麼。
阿卓撓了撓後腦勺,指了指門外的槐樹,剛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似乎和躺樹杈上睡大覺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