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幽怨的望著老夥計:“好端端的提什麼竹山,莫非你以為朕已是忘記了當年竹山之誓嗎。”
“老臣不敢。”
“不敢還說!”
“陛下息怒,老臣失言。”
“念你年事已高,朕不與你計較。”
其實也沒佔什麼理的老六也有點理虧,他還計較,計較個屁啊。
當年說的好好的,哪怕顧全大局可以有限度的容忍一些官員、世家等等,卻萬萬不能扼殺“公道”,結果現在好了,這些話全成了放屁,先是馬岐山等人貪墨官糧一事,然後又是昨日叫黃喜等人獲罪,到今天齊燁抓人還得煞費苦心以別的名頭,還險些給他自己搭進去了。
現在想來,當年在竹山所說的一切,倆字,特麼好笑!
就在此時,天子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詭異。
“陛下何故發笑?”
“外朝,皆以為齊燁讓朕丟了顏面,叫宮中威嚴頓失,可朕,不傻。”
天子收起了笑容,臉上,帶著幾分心疼之色:“倘若齊燁真的想要叫朕丟了顏面,叫宮中沒了威嚴,為何還要如此煞費苦心,為何不直接將太僕寺的真正罪證大白天下,齊燁這孩子,終究還是識大體的。”
贇乘泰笑著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想到這一茬了,如果齊燁真的百無禁忌想要叫天子丟人的話,之前貪墨官糧那事早就捅出來了,太僕寺這事也是如此,不識大體的話,直接捅出來,爛攤子全交給宮中,到了那時候,天子才是真的難做。
“可這齊燁,當真是叫朕頭疼不已。”
天子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宮中會收回幽王府,並將齊燁逐出京中,他若願在那皇莊逍遙度日,那便叫他待在城外,若是願去西地尋懷武,父子二人團聚也是好事,總之,不可再任由他在京中惹是生非了。”
“陛下。”贇乘泰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齊燁,無錯、無過、也無罪。”
“朕何嘗不知,他非但無錯、無過,亦無罪,可他的眼中,也無朕這個天子。”
贇乘泰沉默了,這是實話,瞎子都看出來,齊燁好像根本沒將宮中當回事,至少不是那麼懼怕宮中。
單單是這一點,就不能容忍他繼續在京中晃悠了,哪怕他再有能力,再有本事,宮中也好,朝廷也罷,都不會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