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馬伕端著草料出去照顧馬了。
來到正堂,除了木桌、木凳、燭臺外,什麼都沒有,牆壁上沒掛任何字畫,簡陋的絲毫不像是一個堂堂三品大員的府邸,連個擺件都沒有。
齊燁剛坐下,茶水已是端了上來。
沒等喝上一口,穿著裡衣的張瑞山捧著大肚子走了進來,人一邁過門檻兒便是埋怨聲。
“你小子登門拜訪,絕無好事。”
大腹便便的張瑞山雖是埋怨,卻是帶笑,笑罵道:“掃把星一般,老夫在府中哀悼都不清閒,說吧,又惹了什麼禍。”
“張大人。”
齊燁連忙站起身,施了一禮。
一聽齊燁喊的是“張大人”,而非“世伯”,張瑞山神色微變:“闖了這麼大的禍?”
“回大人的話,是還未闖禍,即將闖禍。”
齊燁再次施了一禮:“自從入了京兆府,總是叫張大人為難,下官嘴上不說,心中明白,大人數次明裡暗裡為下官遮掩,如此情分,下官卻從未…”
“好了。”張瑞山揮手打斷後,坐在了凳子上,面容肅穆:“事關太僕寺?”
齊燁神色突變:“大人怎麼知道?”
“老夫為何不知道。”
“您都知道什麼?”
“比你知道的多,遠遠要多。”
張瑞山示意叫齊燁坐下後:“看來,是卓統領查出個眉目了,叫老夫猜猜,是卓統領還未通稟宮中,還是,宮中叫抱刀司莫要聲張?”
齊燁深深的看了眼張瑞山,不答反問:“大人之前在朝堂上,故意提及了太僕寺文吏、衙役行兇之事,正是為了引起天子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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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張瑞山微微一笑:“老夫一無權無勢的京兆府尹,朝堂之上竟令掌管天下馬政的太僕寺寺卿退避三舍,天子如何不懷疑,如何不警覺,既是懷疑,既是警覺,必然會令人深查,誰來查,自然是抱刀司。”
“太僕寺暗中低價收購馬匹,再賣於世家,最終又用朝廷的錢高價買回來,欺上瞞下、弄虛作假、中飽私囊,這些事,大人都知道?”
“若是旁人問老夫,老夫會說不知何意,若是親近之人問老夫,老夫會說知之一二,可若是你問老夫…”
張瑞山呷了口茶:“知之甚詳。”
“那大人為什麼不告訴宮中?”
“宮中?”張瑞山似笑非笑的問道:“告知了宮中,又能如何。”
齊燁不明所以:“還請大人指點迷津。”
“你叫世伯,老夫為你指點迷津,你叫大人,本官只會與你顧左右而言他。”
齊燁哭笑不得:“還請世伯為小侄兒指點迷津。”
張瑞山哈哈一笑:“老夫問你,告知了宮中,宮中會如何?”
“龍顏震怒,徹查此案,將太僕寺所有貪官汙吏一網打盡。”
“錯,大錯特錯,宮中會做任何事,唯獨不會捉拿太僕寺官員。”
“為什麼。”
“抓了後,丟了顏面的只是宮中,只是朝廷,宮中與朝廷會淪為笑柄。”
齊燁更加一頭霧水了:“這是什麼意思?”
“抓了太僕寺的官員,誰來接替?”
張瑞山笑容一收,再問道:“接替之人,又是否能如往日那般為朝廷從世家手中購得馬匹?”
沒等齊燁開口,張瑞山接著問道:“先不說接替官員,只說抓了太僕寺官員後,是否深查,若是深查,難道連那些弄虛作假的世家也抓嗎?”
一連三個問題,齊燁啞口無言,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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