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心懷不軌之徒,京城豈不是輕而易舉地陷落了?
一邊想著,腳下卻不停。
其實秦月的方向很好追蹤,也不知他是否故意,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極重,在夜深人靜的冬日,就算不用獵犬,也很容易分辨。
一咱疾奔,亂葬崗的景色已漸漸出現在眼前,然而,看到的那一幕還是讓人無比震撼。
被圍攻的白衣男子,衣上染了點點紅梅,在劍影中上下翻飛,形如鬼魅,然而,他只要一出劍,定然有人受傷,飛舞的鮮血染紅夜空,也解釋了現場濃重血腥味的來源。
這樣狠厲的戰鬥,讓屬於已方的人看著也不免心驚。
“散開,不要出手,堵住所有的路線,不能放走一個活口。”梅若水面無表情地下了一道命令,獨自撲向了戰場。
“是你?”秦月從一個暗衛腹中抽出伏魔劍,左手碧空又狠狠劃開另一人的肩膀。
“剩下的我來。”梅若水軟劍出鞘,一下接過了大半攻勢。
“多管閒事!”秦月一聲冷哼,完全沒有退開的打算。
“偶爾示弱一次會死麼?”梅若水沒好氣道。
就算用膝蓋想,他也能猜到秦月目前的身體狀況,他的劍很飄忽,絕對不和敵人硬碰,以他拿著兩把絕世神兵來說,這種打法就很不可思議,除非他早已功力耗盡,根本經不起內力的碰撞!而更別提他體內現在忍受的痛楚了。
然而,在身體如此不適的情況下,僅僅依靠劍術和步法,就能把這些暗衛逼到如此程度——梅若水相信,即使他沒有來,只要多花些時間,付出些代價,秦月也能將他們收拾乾淨。當然,前提是他們也死戰到底不逃跑。
秦月本來想回嘴,但忽然間眼前一陣發黑,身不由已地朝一把劍撞了過去。
“喂!”梅若水嚇了一跳,順手一劍解決了對手,左手將他拉到身邊,“你還好吧?”
“死不了!”秦月用力一咬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吐出一口血沫。
梅若水輕輕一嘆,知道要讓他退下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也懶得多費唇舌,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兩人合力施為之下,再加上週圍玄冥宮屬下的堵截,很快地就將所有人制住。
“宮主,沒有活口。”一個少年有些無奈地報告道。
“罷了,這就是暗衛。”梅若水毫不意外。
秦月將兩把劍插回鞘中,坐在半截殘碑上,閉了眼,默默調息。
梅若水揮手命屬下打掃戰場,自己慢慢走過去。
漆黑的夜色下,亂葬崗的屍臭味和濃烈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皚皚白骨血跡斑斑,宛如人間地獄。
“你是不是想說我下手太殘忍太血腥?”秦月開口道。
“不。”梅若水搖了搖頭,“都是殺人,讓人鮮紅得漂亮些難不成還是慈悲。”
“木香山的兩日兩夜追逐,因為是一對一,有些東西,你沒有學到。”秦月睜開眼睛,平靜地道,“絕對下風的混戰中,一擊斃命是很困難的,甚至很多時候,敵人會在不致命的地方故意挨一招,給同伴創造機會,所以最好的辦法,不是苦苦尋找機會攻擊敵人的致命處,而是……用最簡單的方法讓敵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失去戰鬥的能力。”
“……”梅若水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流血。”
“不錯。”秦月點頭,悠然道,“不論是身體的哪個部位,只要能給對方造成傷口就行,儘量拉長拉開傷口,就算傷在手臂上,可不止血的話一樣會死人。”
“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些?”梅若水有些疑惑。
“我討厭欠人情,尤其是你的!”秦月一挑眉,一躍下地,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梅若水聽到這個回答,顯然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