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用力握緊。
“我送你一樣東西。”少頃,鄭北辰從懷中取出一樣物事,攤在手心裡遞到葉雪妍的面前。
葉雪妍看過去,卻見是一枚小孩子戴的金鎖。顯是年代久遠,那金子已經是隱隱發暗,可是雕工甚美。這樣的小金鎖歷來在民間都是十分常見,一般人家大多是銀鎖,鄭北辰手上這隻,格外精巧,又是金制,想必定是大戶人家的東西。
雖然是舊物,可是細節繁複,鎖面上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下面則是無數的如意雲頭,襯托其間。雕鏤甚美,形態雅緻。
葉雪妍拿起,端詳著上面的龍形圖案。就聽鄭北辰的聲音響在耳際;“我的生肖屬龍,這是我兒時戴在身上的東西。”
聽到他的話語,葉雪妍只免不了一怔。驀然想起那日在北平,陶黛齡與自己說的那些話來。
鄭家,原本是遜清的封疆大吏,位高權重,鐘鳴鼎食。鄭北辰家中兄弟三人,他位居其中。不料一場變故,卻讓整個家族原本的繁華都變成了過往雲煙。
鄭家的男人,十六歲以上的盡數被斬,十六歲以下的充軍戍邊。一夜之間,原本碩大的一個家族,只留下鄭北辰與其幼弟倆個男丁。
“在想什麼?”鄭北辰見她出神,遂低聲問道。
葉雪妍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想象不到,當年十三歲的他,領著比自己更加年幼的弟弟,是怎樣一步步的到了那苦寒之地。她想象不到,兒時的他又是如何去接受那樣的滅頂之災。她想象不到,當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飢寒交迫,死在鎮寒關的時候,他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他,究竟是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常人無法忍受的事情,方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千言萬語,只在心裡匯成了幽幽一嘆。
“你放心,我會好好收著的。”她抬起那張秀美的容顏,烏黑的眼睫毛下是一雙明若秋水的眼睛,柔聲說道。
“又不是什麼寶貴的東西,你拿著也就是了。往後,就當留個念想。”鄭北辰淡淡笑起,拿起了一旁的軍帽戴上,眼睛隱在帽簷下,一層薄薄的陰影。
葉雪妍心裡卻是猛然一跳,他最後的那句話,卻是帶給她一陣說不清的壓抑。
“前線戰事吃緊,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張副官會一路護送你回北平,以後無論有什麼事,你只要吩咐他即可。”鄭北辰語速極緩,只看著她的眼睛,徐徐出聲。
“你——”葉雪妍沒來由的,只覺得心裡慌亂的緊,張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鄭北辰又是一聲輕笑,道了句;“時候不早,你快睡吧。”說完,烏黑的眸子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樣專注而灼熱的目光,似是要將她的模樣牢牢印在腦子裡去。
“鄭北辰!”葉雪妍看著他轉過身子,一聲輕呼抑制不住的脫口而出。
男人的身形一滯,卻是未曾回頭,只簡單的道了倆個字;“睡吧。”說完,大步離去。
葉雪妍看著他的背影,胸口卻放佛是被石頭壓住了一般,重的喘不過氣來,悶悶的堵在那裡,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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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司令!”一身軍裝的青年男子面色恭謹,眼底卻滿是激動之色,看到鄭北辰走近,立時便是啪的一聲立正,行了個軍禮。
鄭北辰磊落的容顏一如既往,眉眼間卻添了幾分隨意,竟是舉起手,向著對方回了個軍禮。
葉風豪不由得受寵若驚,手腳簡直不知道要擺在哪裡才好。
“聽說你已經當了六團第四大隊的組長?”鄭北辰看著他,開口問道。
葉風豪沒想到自己的事竟會傳到總司令的耳裡,心裡更是激盪,只筆挺著身軀,恭聲答道;“報告長官,是的!”
鄭北辰便微笑起來,頷首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