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似乎是全城都在慶祝什麼事情。當下用眼睛問香墨。
秋如意笑道:“剛才你醒來的訊息傳出去了,全城的百姓都放鞭炮慶祝呢。不過我們旅店的老闆說了,旅店附近兩條街,都不許放鞭炮,以免驚擾了你。沒想到,鞭炮聲居然這麼響亮。”
我笑了一下,心中感動。倦意上來,又沉沉睡去了。
又過了一天,就是鄉試發榜的日子。本來以為自己耽誤了鄉試,未免有些黯然神傷,卻見香墨笑嘻嘻的拍手進來,說道:“公子,你是解元!”
“解元?”我怔住。考都沒有考,就得一個解元?
門外來了一群前來賀喜的秀才或者舉人,秋如意急忙招待去。又將一個安達官安大人讓進了內室。
安大人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我的臉色,連連說了幾聲好,又詢問了香墨一番:每日用什麼藥,每天吃多少東西,吃什麼東西……見我眼睛露出疑問的神色,才想起最要緊得事情來,說道:“你這個解元,是皇上親自下聖旨定下的。”
安大人解釋了一番,我這才明白,心中不免感動。感動的原因倒也不是因為這個破格給我的解元郎身份,只是因為皇帝做出的那個開恩科的決定。
明年春天開恩科,不管天下百姓身份貴賤,只要有地方官的推薦,就能應考——雖然說,“地方官推薦”這一條,還是堵塞了很多下層人的仕進之路,但是這畢竟是開了一個頭。
這個頭——皇帝陛下是為我而開的。
不過,什麼時候才能將恩科當做常例?雖然說天下賤民都可以應試了,然而賤民身份地位的低下,決定他們不可能接受太多太好的教育,開這個恩科,其實也只是一個象徵意義罷了。
安大人走了,香墨就將這次考試的情況說給我聽。這次考試,林子陌中了,歐陽毅卻落榜了。其實也不奇怪,歐陽毅的右手受傷,靠左手寫字,能否寫完一張試卷也是未知數。
晚上卻有冬兒和她的啞巴媽媽來看我。我不能說話,啞巴媽媽也不能說話,整間屋子裡,只聽見冬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原來冬兒母女在慶州開了一個小裁縫店,也能勉強餬口,可是前些日子老祖母過世,家中欠了一筆錢,哪知周公子蕭北棠就趁機將欠條都收攏了,來找冬兒母女要債。母女無奈,就將店鋪盤給了蕭北棠,想要來慶州投奔親戚。路上卻遇到了突厥人,被挾裹在內。蕭北棠怎麼會故意為難這樣一對母女?送走了冬兒母女,心中卻是疑惑不解。
秋如意見我神色,低聲說道:“其實不說不知道,冬兒這樣一說,我倒也疑惑起來了——你想,冬兒的外貌,與蕭北棠的外貌,好生相似!不過是一個胖一個瘦,一個男一個女罷了。”
秋如意這樣一說,我也覺得他們有些相似。但是這樣一說之後,就覺得事情有關個人隱私,不能去問了。當下讓秋如意送了一點錢給冬兒,讓他們在慶州找一個店面,繼續做裁縫。心中卻忍不住有些悵惘,什麼時候,貴族子女與貧民子女,能享受一樣的教育,再開這樣的科舉,這世界才算真正的公平……苦笑著搖搖頭,知道這不過是空想罷了,能開一個恩科,已經是意外之喜。
接下來幾天,小旅店可以算是門庭若市。香墨每天總要唉聲嘆氣,說是送來的禮物太多了,小房間裡連放的地方都沒有。不過我的房間卻是很清靜,因為秋如意很能幹,不相干的人,一律擋在小旅店的前廳,連後院也不讓進。中間只見了幾個人,林子陌、歐陽毅、東門、江上舟還有楊天虎大人,如此而已。林子陌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見了我,忍不住淚如雨下。歐陽毅性子卻是開朗得多,他揮著已經好得差不多的手,笑道:“這一回沒有考取,也正是求之不得,正好可以跟著公子。”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知道歐陽毅沒有考取,心中還是有些悵然的,不過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