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讓人迷醉。
不知何時湖中的船上奏起了一首《月光曲》,婉約而悽美,幽深而美妙,那跳動的音符彷彿是從朦朧的月色中跳脫出來。
易春風聽得神往,不由道:“今晚的月色真好,我想到湖面上去吹吹風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傅遙大讚,剛才她就想怎麼勾著他到湖上去,看看那些所謂的客人到底是誰。這會兒見他提議自是欣喜,“月光下在湖中漫遊,果然是件美好的,尤其是與公子相伴。”
易春風笑笑,伸展著手臂吐出一口氣,隨後道:“走吧,咱們弄條小船瞧瞧去。”
易府這片湖面種植著許多荷花、睡蓮,到了夏日裡自有人乘著小船去採蓮,易春風輕車熟路,沿著岸邊走了一陣,果然找到兩隻小船。
易春風選了一隻,笑著俯身解著纜繩,“就是這個了,這條船沒洞,咱們也不至於在湖裡淹死。”
傅遙看他樂得跟個小孩子似地,不由暗笑,沒想到他這把年紀了還這麼愛玩。只是自己剛才問了這麼多,他起了疑心了沒有?這個時候她本應該避嫌的,可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想相信他,或者心裡有種奇特的感覺,這人對她沒任何惡意吧。
易春風親手划著船向那歡鬧之處而去,靜靜的夜晚,在湖面上別有一番情致。湖岸上柳樹、翠竹、水碼頭、石板橋;清澈見底的水下,有無法捕捉的“耗兒魚”和採之不盡的水草,眺望遠處,在湖中央矗立的湖心島小巧玲瓏,非常秀美,真像一枚青螺。皎潔的月光照在上面,就象是月光給它披上了銀紗,美麗、寧靜、和諧。
易春風划船的技術出奇的好,平平穩穩的,向那艘大船所在之地劃去。
此時大船之上響起一陣歌聲,唱歌的是一個男子,歌聲悠揚動聽,映襯著這靜逸的湖水,聽來格外悅耳。
船劃到近前,易春風把手中的擼交給她,然後迅速跳上那隻船,傅遙也跟上去,尋思了一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又退回來。她好容易混到府裡來,絕不能這麼快被人識破身份。
她把小船拴好,隨著扒著船幫向上看。船比想象中大,尤其船艙,很寬敞,此刻船中坐著四五個人,有男有女,都是二十啷噹的好年紀。他們圍坐在一處,彈奏歌唱,真是好不歡愉。而正玩的高興的時候被人打擾,臉上都顯出不悅,一人喝道:“你是何人?”
易春風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徑直走到桌前,不待人請,已經一屁股崴在椅上,露齒一笑,“在下易春風,深夜寂寞,不知可否在這兒坐坐?”
桌前站起一人,此人一身青綠衣衫,人如青竹,風姿無限。他低笑道:“原來是易大公子,幸會,幸會。”
易春風不由笑起來,“原來是風公子,倒沒想到在我家裡相遇了。”
風公子微笑,“我一個開礦的,叫什麼公子?咱們冒入內院,沒向大公子稟報,實在是失禮了。”
旁邊一人笑道:“六弟,就你這長相,誰能想到你是開礦的,說你名家貴公子都有人信。”
傅遙看這說話之人,唇紅齒白,一臉小鮮肉的模樣,竟然是在杭州遇上的雨嶸。她不由暗驚,雨嶸怎麼會在這兒?
易春風看了看在座幾人,除了那個風公子曾在春香閣有過一面之識,其餘的全不認識。
他抱了抱拳,“在下添為主人,還沒請教幾位姓名。”
“我們都是南方行商之人,得易府主人之邀在這兒略住幾天,打擾之處還請見諒。”說了半天就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