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膽俱裂。
她的衣袖突然一分為九,纏住了黑炭的雙手雙腿,封住了黑炭的天府穴元嬰,黑炭的元嬰本要自爆,卻被母親神力壓制住,黑暗力量灌入,令他的元嬰動彈不得,無法自爆。
元嬰自爆,黑炭就將徹底消失。
黑炭喉嚨裡格格亂響,道:“母親,替我把師孃送還師父。這,這,這是我求你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白衣老嫗的眼淚頓時決堤,她仰天狂呼:“不——”悲愴的喊聲驚天動地,天空飛禽驚叫,地上走獸驚悚,紛紛潛避。
白衣老嫗抱住黑炭,那根屠神滅仙箭還在拼命的吞噬黑炭上仙的精血神力,箭尖上的黑色光芒開始閃爍。
一條白色衣袖捲住這魔箭,輕輕一拔,長箭如槍飛出,咻的一聲,射進對面的一處巨峰。那巨峰發出喀拉拉的巨響,從中開始出現裂縫,裂縫越來越寬,喀拉拉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數百丈巨巖崩潰,山石滾滾而下,如有亙古猛獸從地下鑽出一般。
黑炭的創口鮮血飆出,卻被一股柔和的神力給逼回去,貫穿身體的創口也迅速復原,只是那被魔箭吞噬掉的心臟精血,卻無法補回,那心臟,也已經破碎。一道不同於黑暗也不同於光明的魔力殘留在了黑炭破碎的心臟中,這股詭異的魔力,乃是屠神滅仙箭甦醒魔性留下來的。
母子的前面,藍冰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慘劇,但她被黑炭事前施展了定身法,無法轉身來看。
黑炭不想讓師孃看見他自殺的一幕。
黑炭,一品上仙,因為要救她,自殺阻止母親,藍冰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她的淚掉在地上,濺起了一片一片的透明冰晶。每一片冰晶,都凝聚不散,不消。
“孽子,你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為何要這麼做?”白衣老嫗悲愴向天,眼睛發出兩道黑氣繚繞,一身白衣,也在瞬間全黑。一頭白髮,也變成了可怕的黑霧色,那沒有任何皺紋的臉,出現了一塊一塊的黑色圓斑。額頭上,眼角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皺紋。
在一瞬間,老嫗蒼老,衰弱,垂垂老耶。
黑炭是上仙,心臟破碎也很難就死,可是身體卻在迅速變冷,黑髮全部變白,眼睛的光芒越來越黯淡,身體的生機,以驚人的速度在消失。
他這是在自絕生機。
死志,正加速黑炭的死亡。
“不不不——”黑衣老嫗嘶聲大叫,後悔莫及。
“快帶他去見唐三藏,也許還能救他的命!”藍冰的聲音好虛弱,這已經是她能積聚起的最大力量。
她的話令老嫗如中雷擊,那黑氣瀰漫的雙眼裡黑色光芒一閃。
“那禿驢是丹師?”
“巫族救人有秘籍,唐三藏名叫金世遺,金世遺的師父,是巫族巫颺,巫颺是一代大丹師,丹師修為三界中無人可及,也許金世遺得到師父的絕學,能有救人的辦法也不一定。”
“孽子,我馬上帶你去找那禿驢。”黑衣老嫗忙對黑炭說道。
黑炭道:“母親,答應我,別殺我師父,別殺我師孃,我就不自殺。”
“好,我答應你!”黑衣老嫗的眼淚滴落,化成黑色霧氣,繚繞在身側。
黑衣老嫗的話一出,黑炭體內的自絕生機立即就停止了,那飛速消逝的生命力也瞬間凝住,不再散去。
黑炭臉上露出笑容,對藍冰的背影說道:“師孃,我發過誓要用生命保護你的,我做到了。師父教給我的經文箴言,是不允許修行者有自戕的,我違背了師訓,師父不會怪我罷。”
“不,不會的,他怎麼會怪你!”藍冰的心只感覺碎成了千片萬片。她寧願自絕死了,也不願意有人為了她而自戕。她發誓,見到了世遺哥哥,一定要想辦法救雄悟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