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抽泣聲,惹得他心煩意亂,他此刻真想上去給她一嘴巴,讓她滾出去哭。
“伯暘。”傅言沉聲道,“你先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商伯暘一句話頂了回來,那雙鷹眸明明幽冷得寒意逼人,卻又無端帶著猩紅和炙熱,“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身體狀況,他這六年的命都是跟老天爺借來的!稍有不慎是什麼後果,你先想想,再讓我冷靜!”
他的話果然讓傅言狹長的鳳眸裡結了冰,他側過臉去問姚貝兒,“昨晚發生事了?”
姚貝兒吸了口氣,嗓子早已經哭得啞透了,“他在岸邊……淋、淋了……雨……”
邵玉城冷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大哥會無緣無故跑到岸邊去淋雨?肯定是你又在他面前提了什麼無理取鬧的要求!”
姚貝兒連連搖頭,經紀人看不下去了,皺眉道:“邵公子,這件事和我家貝兒小姐沒關係。江教授昨天……是在岸邊等人。”
話一出口,三個男人皆是一怔。
邵玉城下意識脫口問道:“等誰?”
姚貝兒諷刺地一笑,避重就輕地說了句:“江臨昨晚,跟我分手了。”
空氣裡剎那的靜謐。
商伯暘猛地握拳,高大的身體裡透出來的氣壓,要把方圓十米內所有的東西都壓碎似的。
傅言也站起身,眼底情緒深沉難辨,說出口的話不自覺的帶著幾分衝勁:“果然是因為她!”
他早說過,段悠就是個禍害!
大哥收購藍月影視股權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一副為姚貝兒鋪好了以後的路的姿態,怎麼看都不像是要陪她走下去,而像是,要讓她自己走下去。
四年的陪伴和守候,敵不過段悠回來短短四十天。
“她呢?”傅言鳳眸一眯,口氣不善,“沒來?”
他沒有指明話裡的“她”是誰,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段子矜。
經紀人接過話道:“可不是嗎?昨天是我們貝兒小姐陪著江教授在岸邊淋了半個多小時的雨,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哪裡捨得冒雨來見江教授?”
她的話讓姚貝兒不禁又想起昨晚江臨在岸邊的模樣。
無論她怎麼勸他,他硬是抿著唇,眸光沉沉地盯著唯一通向碼頭的那條路,怎麼也不肯離開。
最後她沒辦法,只好讓他回車上等。
他身上被咬傷的地方,一旦沾水感染髮炎,後果不堪設想。
江臨起初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直到姚貝兒咬著牙說了句:“江臨,你今天要是死在這,就再也等不到她了!”
他僵硬的黑眸終於起了一絲變化,眉頭越皺越深,開口道:“我回車上等。”
他最終還是沒能等到早晨,也許是自己也感覺到身體撐不下去了,昏過去前,他的最後兩句話,一是在打給虞宋的電話裡說,無論段子矜來不來,務必要確認她的平安。二是找來碼頭值班的工作人員說,倘若她來了,讓她到醫院找我。
那女人沒來。
一直也沒來。
多少人對他的真心求而不得,卻偏有人棄如敝屣。
他們好像總是在錯過。
院長辦公室的門忽然被開啟。
所有人同時抬頭看過去,門外是一群黑衣黑墨鏡的白人保鏢。
緊跟著走進來的便是帶著禮帽,手拿紳士棍的江逢禮,和挽著他胳膊的女孩,江姍。
姚貝兒不知來人的身份,邵玉城、商伯暘和傅言卻同時驚了驚,面色複雜地叫了句:“江二叔。”
他是江臨的長輩,他們不好直接與他發生衝突。
邵玉城給姚貝兒的經紀人使了個眼色,她也看出此地不宜久留,忙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