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回答了什麼,我卻已轉了話題,說起我的美麗母親,無恥父親,千年冰川師傅,精得似鬼外公。。。。。。說了許多,唯獨,繞過那人相伴闖蕩江湖的半年歲月。
縱是醉了,有些痛,依舊清醒的知道,不可碰觸。
醉了,累了,我終於沉入沉默,伏倒在桌靜靜睡去,隱約裡感到溫暖的雙臂輕輕抱起我,將我放在榻上。
清脆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入我耳中。
“。。。。。。醉酒傷身,您為什麼不攔著郡主,讓她喝了這許多。”
沉默,我在迷糊中也豎起耳朵,我想聽沐昕的回答。
良久,方聽得他淡淡答道:“醉酒傷身,心事鬱結無處發洩更傷身,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此而已。”
映柳照棠出去了,似是去為我準備醒酒湯熱茶之屬,我靜靜閉眼睡著,感到身側的人並未離去,那宛如實質的目光依舊停駐在我臉上。
他似乎向前傾了傾身,溫熱清朗的男子氣息淺淺逼近。
我在暈眩中閉緊雙眼。
一方猶自帶著體溫的汗巾拭上我的額,拭去了我的微汗,錦緞流水般光滑的觸感拂過鼻尖,帶著氤氳的木葉氣味,那般清淺而又無處不在的,包圍了我。
聽得他呢喃如夢,“懷素,你如此美麗,每一日較前日更美,光華無限顏色逼人,你如此通透聰穎,智慧與剛強不似閨閣女子,我看著你,每每覺得,你是否是這紅塵中人,你是否只是來這十丈軟紅令我動心追隨,然後於某一日,迴歸屬於你的地方,只留我一人徘徊悵惘。”
“若真有那一日,我望你記憶裡有我。”
“就如少年時常常欺負你,只是想要你更深更深的記得我。”
“就如此時,我傷心你的傷心,可我竟自私的希望,終有一日,你能為我傷心一回。”
汗巾落下,細碎有聲,想必被他收入袖中,他靜靜坐著,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已離開。
卻聽到他悠悠道:“懷素,一生醉這般醇美,卻亦這般苦澀,可饒是如此,我依然很高興,你的悲傷願與我共飲。”
…
建文元年十一月,父親成功收服寧王,班師回北平。
此次回來,再不復勢單力孤的燕王軍,與之同行的還有寧王雄軍,以及以彪悍勇猛名聞天下的朵顏三衛。
我們的計策,成功了。
父親在會州整編了部隊,以燕軍將士為主力,大寧新附兵士被打散,充入各部,隨即立即回援,一路旌旗蔽日,風煙滾滾,殺氣沖天向北平馳來。
在白河,父親遭遇前來追擊攔截的張暉部屬,其時父親已渡白河,卻發現本和他失之交臂的張暉追尾而來,父親當機立斷,後隊變前隊,強渡冰封的白河,給陳暉迎頭痛擊,陳暉望風而逃,藏於馬下方得脫性命,部下萬餘騎兵敗退搶渡白河時,原本父親渡過時安然無恙的白河突然冰層破裂,無數騎兵死於水下。
經此一役,燕王天命所歸若有神助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隨後父親意氣風發直馳鄭村壩,連夜直逼李景隆大營,李景隆乍失騎兵,優勢大減,倉皇迎戰,一方虎狼之師,一方兵力雄厚,雙方直從夜裡殺到早晨,李景隆部被擊退,但畢竟人數眾多,隨即重新集合應戰,又從午時殺到黃昏,直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漂杵。
入夜之後,父親命朱能朱高煦佯攻,大張旗鼓自李景隆左右兩翼迂迴包抄,喊殺連天的做出圍攻的態勢,李景隆果然中計,竟丟下幾十萬兵士,倉皇逃跑。
鄭村壩大捷以及父親馬上就要到達北平的訊息先一步由斥候飛馬傳遞入城,北平軍民聞訊,歡聲雷動。
其時我正在流碧軒檢視地圖,自從北平凍成冰城,沐昕又回來後,北平的防務便由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