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要出宮一趟,需得晚些回宮。”
宋歡顏聞言,輕點了點頭,聽著窗外沙沙作響的風聲,若有所思。
晌午時分,沈雲珠頗為意外地得來了孫女從宮中遞出來的訊息。雖只是薄薄地一張紙,但想要傳出來,卻著實費了不少的周折。
沈雲珠滿心歡喜地開啟信封,取出信紙,紙上短短几行字,但她還是仔仔細細地讀了起來。殊不知,還未看完,便神情大變,雙腿微顫,單手撐在桌邊緩緩落座。
身旁候著的婆子見了,不由一愣,忙上前攙扶道:“老夫人,您沒事吧?不少字”
沈雲珠緊緊擰起眉心,只將手中的信紙攥成一團,沉聲道:“去,快去把老爺給我叫來”
“唉”婆子們應聲而去,匆匆趕往書房,將正在整理書籍的宋昆給請了過來。
宋昆整天閒來無事,只得悶在書房度日,曾經風光無限的狀元郎,如今也只剩下滿櫃的舊書作伴,舒緩寂寞。
婆子們來報的時候,打擾了他的清淨,宋昆將眉頭微蹙,把手中的舊書扔在桌子上,道:“夫人又有什麼事?你叫她過來說,我現在騰不出工夫。”
婆子們聞言,臉上燦燦地應了一聲是,轉身又一溜小跑著跑了回去。
沈雲珠手中攥著信紙,雙腿微微發顫,自己站也站不穩當,只能呆愣愣地坐在扶手椅子上。
過了好一陣兒,她的腿漸漸有了些知覺,還未等那些婆子們來報,就直奔偏院的書房去了。
宋昆見她臉色蒼白,風風火火地模樣,一臉不解道:“夫人,你這是”
沈雲珠深深吸進一口清冷的口氣,隨即揮揮手,屏退屋中的閒雜人等,跟著將那團成團的信紙,遞給他道:“你自己看看知道了。”
宋昆接過信紙緩緩展開,待見是孫女玉蔻的筆跡,不由又是一愣,低頭讀了幾句,便覺得這信紙是炙手的火燙一般,燙化了自己的皮肉。
那孩子居然在宮裡,居然還依附上了晉王李闖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沈雲珠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宋昆,“怎麼辦?那孩子若真成了晉王妃,咱們往後該如何在京城立足?”當年,自己那麼對她,她斷然是恨在心裡的。
宋昆聞言,只覺腦子“轟隆”的一聲,霎時間空白一片,緩緩軟倒跌坐在椅子上。
沈雲珠見他這般無精打采的模樣,心中更覺一片冰涼,腳下挪動了幾下,只道:“這事兒,怎麼就那麼寸呢?天下那麼多的人,怎麼就偏偏就遇上了她”京城中,早有傳聞,晉王在出宮遊走時,曾經被一位民間醫女所救,晉王見她容貌秀麗,便將她一道帶回了宮中
宋昆靜靜坐了很久,霍然搖頭,忙抬手拿起那封信紙,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道:“夫人,這玉蔻只把話說到一半而已”
沈雲珠面色沉重:“蔻兒自然不敢多寫,但凡是從宮中帶出來的口信兒,都要經過那幫太監公公的手裡,她若是寫的太露骨了,豈不是讓別人也看個明白。”光是這麼給傳個信兒出來,她就要冒下不小的風險了。
沈雲珠繼續道:“聽著蔻兒的語氣,她似乎和那孩子見過面了,倆人之間一定說過什麼了。”
宋昆聞言,坐直了身子,滿臉焦急道:“不行,得想個辦法進宮才行。”有些話,一定要當面說才能說得明白。
沈雲珠輕嘆口氣道:“怎麼進去?你如今無品無階,如何能進得了那宮城內院。”
宋昆腦子飛快地轉了轉,盯著信看了看,又轉頭可看向妻子,道:“如今,只有請岳母大人親自出馬了。”她是有品位的五品安人,又和太后娘娘有些親戚,還算是有些面子的人。
沈雲珠聞言,眉心擰得更緊了,亦不答話,只略一沉吟道:“事到如今,什麼法子都得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