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虛谷清笑道,“多海姑娘蕙質仁心,我佛慈悲,必會佑她,善哉善哉。”
“嗯。”凌尺素接道,“多海是吉人自有天相。”
川江夜起身轉入儲存室拿了兩壇竹葉青回來,笑道,“團聚之夜,豈能無美酒!”即又對三位長輩道,“乾爹,乾孃,阿叔,不用戒慮,阿虛谷是半個濟公轉世,不沾葷腥,卻是飲酒的,方才沒有說明,現在也不遲。”
如此斟好酒,川江夜起身祝道,“為多海和天下病人早日康復,乾杯!”
翌日。阿虛谷動身去會一笑僧,川江夜和凌尺素並未陪同,約定三日後再會。
三日後,川江夜和凌尺素果然如約到來,並未見到步東亭和檀名女,也不見一笑僧和阿虛谷,故而詢問。
玉吹煙笑道,“一笑和阿虛谷去竹林深處論禪去了,至於畫中眷侶嘛——須得保密。”
川江夜和凌尺素聞言更為好奇,卻並不糾纏。凌尺素笑道,“吹煙,近日來可有佳作現世?”
玉吹煙眉頭一皺。
“沒有?”
玉吹煙故弄玄虛道,“不是沒有。”
川江夜和凌尺素相視一眼,不解。
凌尺素又問道,“既有,那方才又為何皺眉?”
甄秋梧坐在一旁抽著旱菸,悠悠笑道,“吹煙的意思是,你們來晚了。”
川江夜和凌尺素細想,悟出玉吹煙是因“近日來”三字皺眉。
凌尺素笑道,“原是如此。那好,我們就為遲來各罰酒一罈!”說話間,凌尺素側身一把將川江夜手中的兩壇上好的竹葉青搶去一罈,假裝要開封。
玉吹煙攔道,“咦,用美酒作罰,如何使得。”
眾人齊笑。
玉吹煙將凌尺素和川江夜手中的酒都搶了過來,轉身對子書鴻和曲一帆道,“子書,一帆,我們進去飲酒。”說著便走。
川江夜跟上,凌尺素笑著搖了搖頭,來到甄秋梧旁邊坐下。
凌尺素不免好奇詢問,“秋梧先生,吹煙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
甄秋梧呵呵笑道,“哪有什麼藥。”
凌尺素笑道,“秋梧先生也要瞞著尺素不成?哎,不過吊著胃口也不錯,到時候難免成為驚喜。秋梧先生,跟我講講阿虛谷和一笑僧的會面如何?”
“敢情好。”甄秋梧笑道,“你仔細聽來,待我說成故事。”
凌尺素一拍手,笑道,“妙!尺素洗耳恭聽。”
在裡頭,玉吹煙也同樣跟川江夜講述著,“那日斜陽微落,秋林爽朗,我與子書一帆正在這上頭(玉吹煙指著竹樓房頂)背對著秋梧觀覽晚景。秋梧自然還是斜倚而坐,抽著他的旱菸。就在籬笆那裡,路口最近處的矮坡上,一笑入竹林裡還未歸來,我們便是要看一笑從竹林歸來,描摹一幅《笑僧出竹圖》。”
甄秋梧則道,“他們三人約定描摹一幅《笑僧出竹圖》,我則另有打算。那天我也像現在這樣斜倚而斜坐,抽著旱菸,心中十分有預感。但那種感覺卻捉摸不著,以致於我無法預判訪客會是什麼人——我預感有客將臨,這是他們萬沒有想到的——要說是你們,卻少了一些熟悉感,若說不是,那種熟悉感卻又不時地撲面而來。”
曲一帆接著道,“我們等了許久,心中難免有些許擔心…”
子書鴻打斷道,“斜陽若盡,畫意便退去了,不過我沒有擔心。”
曲一帆看了一眼拆臺的子書鴻道,“‘一笑可真會熬人!’”
四人大笑。
玉吹煙又道,“一笑不負眾望,踩點而歸。”
甄秋梧呵呵笑道,“竟是來了一名清寒客。只見他緩步而行,左手空著,右手握著一卷經書,斜陽照著他,觀之頗為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