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
兩人站在江流之中,似是唯有彼此。
哭了許久之後——
“也許我們撈錯了信……”
陸執猶豫了一下,安慰了她一聲。
“不……”她哽咽著,聲音沙澀:“當日幻境之中,你隨手打撈到的第一封信是它,那麼今日你第一封撈起來的,也只會是它!”
一會兒功夫,她哭得杏眼通紅,但聽到世子的話,仍是強忍悲痛應答了一聲。
她終於願意說話,這令得陸執大鬆了口氣。
他捏了袖子替姚守寧擦淚,她的臉頰被淚水泡得冰涼,一雙眼睛哭得腫起,不由有些心疼。
“你……”陸執正要說話,姚守寧就帶著鼻音,輕聲的道:
“是我姐姐。”
世子之前雖說有猜測,可此時聽到這話,仍是吃了一驚。
不過他並沒有貿然說話,而是安靜的聽著姚守寧繼續說下去。
“是我姐姐的字跡。”她哭了一陣,宣洩了初時得到這訊息的震撼之後,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
“我為什麼當時沒有認出來呢?”她說著說著,眼睛又泛起水光:
“世子,你說我要是當時認出來了,加以阻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說完,仰頭望向了世子。
“守寧,你聽我說。”世子聞言暗叫不妙。
姚守寧這話中透出濃濃的自責,彷彿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神情嚴肅,握住少女肩頭,直視她的眼睛:
“當時我們在幻境之中確實找到了蓮花燈,可燈拆開後,紙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大家連信上的字都認不出來,只能連猜帶蒙認出幾個關鍵字,你認不出來這怎麼能怪你呢?”
世子說完這話,卻見她仍是黯然神傷,連忙又道:
“更何況,幻境只是一種提示。換句話說,”世子說到這裡,眼中露出一絲不忍:
“這種提示的前提,是這件事情必定發生。”
若是歷史當時改變,姚婉寧避過懷孕之事,那麼她不會在今年的上巳節來到河邊放燈,去年十一月的兩人自然也不可能在幻境之中撈到那兩盞燈。
而兩人去年沒有撈到河燈,自然也就談不上改變歷史——這根本就是一個相互矛盾的悖論。
“不過目前我們也只是猜測,猜測就未必是真。”
陸執理了理她頭髮,溫聲的道:
“你姐姐與‘河神’只是夢中成婚、夢裡相會,一切都是夢裡,就如鏡花水月,又怎麼可能會真有孩子呢?”
他猶豫了一下:
“興許此事仍然有迴旋的餘地。”
姚守寧沉默著沒有出聲。
世子說的話很有道理,可她有一種直覺,自己的姐姐確實身懷有孕三月,這就是她一直以來隱藏的秘密。
隨著今夜無意中撈起的這一盞蓮花燈,讓她一下將困擾了自己很長時間的疑惑解清。
她想到了姐姐身後‘河神’肩膀上坐著的那一小團陰影,近來越發清晰,像是個童子;想起了有一夜與姐姐說話,聽到了孩子的笑聲;
那一日她眼前出現幻覺,自己懷裡抱著孩子,穿過迷霧,交給了一個男人……
“我想回去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出聲。
世子有一句話說得對了,她不應該沉溺於自責。
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她要去積極應對。
“陳太微說過,我爹孃不會白髮人送黑髮人,我的姐姐不會死,我不會讓她死。”
短暫的沮喪之後,姚守寧快速的振作了起來。
陸執點了點頭,此時也不再是兩人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