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印象中,長公主並不好打交道。
這位身份地位崇高的帝姬天生傲骨,性情兇悍且極厭惡她,令她一見便心生畏懼。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長公主並沒有忽視她,而是衝她點了點頭:
「蘇姑娘。」
她的態度與尋常長輩無異,顯然以往對她的厭惡並非是針對她這個人,而是對過往的事——亦或說是對狐王厭惡而已。
長公主本身並沒有怪她!
蘇妙真想到這一點,心裡激動,眼眶一紅,便頭腦發熱道:
「公主,以前是我不對——」
「那不是你的錯,是妖邪的問題。」長公主打斷她的話,以她的胸襟,沒道理與一個小輩記仇。
她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將來我總會想辦法找那妖狐討回,你別哭鼻子,」說完,抱怨似的道:
「我可不會哄孩子。」
蘇妙真聞言有些想笑,但仍低低應了一聲:
「是。」
等幾人寒暄完,柳並舟問:
「守寧,你們過來有什麼要事?」
他了解姚守寧性格,若無重要的事,必不可能在此時與蘇妙真突然前來尋他。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長公主一眼,眼裡露出幾絲期許。
「我——」姚守寧正欲說話,柳並舟突然伸手打斷了她的話,看向朱姮蕊:
「師姐,你領了皇命,是要急著出城,還是先聽守寧說完了話再走?」
他笑眯眯的,朱姮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再急也急不了這一時半刻。」
姚守寧聽到這裡,倒有些好奇:
「公主要離開神都嗎?」
「不錯。」朱姮蕊點了點頭,也不瞞她:
「皇上讓我前往晉州借些糧食。」她口中所指的「皇上」必不是神啟帝,應該是朱敬存。
不過朱敬存如今空有其名而無權勢,實際讓她前往晉州的命令仍是神啟帝釋出的。
她說完,下意識的看向柳並舟,想起他先前所說的話:掩耳盜鈴。
柳並舟認為大慶積重難返,遲早覆滅,長公主應該早做準備。
但她生於皇室,曾受大慶養育,忠君愛國的思想便如一道烙印蓋在了她的腦海裡,要想打破束縛又談何容易?
姚守寧來前,兩人說得並不愉快,長公主心煩意亂,但看向姚守寧時,卻滿眼笑意:
「我晉地富庶,也是除了江南之外的第二糧倉。」
當年先帝在時,早早將這樣的地方劃分給了愛女作為封地,這些年來被長公主經營得如鐵桶一般,神啟帝數次想要插手,都無計可施。
若是以往姐弟兩人有分歧,神啟帝想要算計長公主手裡的財產那是做夢。
可如今國家有難,長公主哪裡還能記著兩人之間的恩怨,自然是要先將糧食取出用以應急。
「我這些年也確實積攢了不少身家,若用以賑災,說不定倒能平息這一次禍端,換天下太平。」
「只是暫時平定而已。」柳並舟在一旁補充:
「你很明白禍根在哪裡。」
長公主也不理他,只是看著姚守寧:
「守寧過來是有什麼事?」
「我確實有事。」
提到正事,姚守寧的面色嚴肅了些:
「我們姐妹之前閒聊時,我「看」到了一些未來發生的事。」
她的預知能力大家已經清楚,能讓她如此重視,想必不是小事。
長公主與柳並舟面面相覷,兩人暫時放下先前的爭執,都看向了姚守寧。
二人沒有開口追問,蘇妙真就已經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