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其實鎮魔司的事倒在其次。”
進了屋中之後,有黑甲鎮守,沒有外頭的人窺探的耳目,柳並舟才道:
“我擔憂的是陳太微。”
“爹!”
柳氏一聽這個名字,便如驚弓之鳥,喚了一聲。
柳並舟看了她一眼,向她施以安撫的神色。
昨夜不提‘陳太微’之名,是因為姚守寧有秘密要說,所以防止此人窺探。
但今日長公主在此,又有黑甲鎮守,柳並舟即將要說的話並不怕他得知,因此自然不懼將他驚動。
父女兩人的這兩句對話引起了朱姮蕊母子的注意,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陸執突然問道:
“他昨夜又出現了嗎?”
一個‘又’字聽得姚家眾人面露無奈之色。
柳氏點了點頭,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外頭有人在喊:
“娘!外祖父!”
屋內眾人的對話被打斷,陸執轉過了頭,見到姚守寧姐妹聯袂而來。
她的衣裳顏色有些暗沉,顯得老氣橫秋。
但她膚色透亮,白裡透紅,一雙大眼睛光彩照人,為這蕭索的小庭瞬間增添了幾分鮮活的顏色。
陸執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緊抿的唇角一鬆,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他猜測昨夜姚家可能出了事,但姚守寧此時看起來精神飽滿,顯然沒有受多大影響,他緊繃的心絃微微一鬆。
“你沒事吧?”
姚守寧進屋之時,世子以眼神看她,無聲的問了一句。
自相識以來,兩人之間發生了不少事,私下也共同行動,算是已經建立了一定默契。
他的目光看過來時,姚守寧便知他心意,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兩個少年男女的互動被姚婉寧看在眼裡,她抿唇一笑,並沒有開口。
而柳氏性情原本就粗枝大葉,再加上其他人的心神大部分都放在昨夜‘陳太微’的事情上,便並沒有留意到二人之間的這個小舉動。
“對。”
柳並舟沒有說話,彷彿陷入了沉思,見此情景,柳氏只好點了點頭。
想起昨夜的事,她還心有餘悸:
“昨夜鎮魔司的人來後,把我們全都吵醒,我便等著守寧回屋,想問清楚她出門到底做了什麼——”
她將昨夜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提到了柳並舟當年被陳太微附體,接著又說到了昨夜陳太微突然附體在姚若筠身上的事。
長公主拳頭緊握,目光中兇光閃爍:
“我就知道這老賊來路詭異!”
說完,又轉頭看姚若筠:
“若筠沒事吧?”
她身份尊貴,身穿皮甲,往那一坐,雙腿一分,霸氣十足。
可此時她卻如同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輩,姚若筠頗有些受寵若驚,正欲上前一步回話——
但眼角餘光卻見外祖父鎮定自若,心中又覺得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大莊重,有失沉穩,不免臉頰微熱,點了點頭:
“沒事,外祖父說,”他看了柳並舟一眼,接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側:
“是張先生留下的玉佩救了我。”
他手摸過去撈了個空,又有些失落。
想到昨夜神不知鬼不覺著了道,卻因此丟失了玉佩,便覺得像是失去了心愛之物,頓時挺直的背脊都彎下去了。
“老師留下的玉佩?”
朱姮蕊看似粗枝大葉,實則精明異常,聽聞這話,下意識的往柳並舟的方向看去。
兩個師姐弟目光交匯的剎那,長公主似是若有所悟,再轉頭看這個失魂落魄的青年時,目光便與先前截然不同,帶了幾分細緻的打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