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寧?”
那濃霧中的人影已經越走越近。
地下墓葬之內,他走起來卻似是閒庭信步,顯然也聽到了陸執的急呼:
“竟然是姚婉寧?”
陳太微從濃霧中一個邁步而出,右手橫舉於胸前,左手揹負於身後,望著被陸執藏在身後的少女之影,那張俊美的面容上露出疑惑之色。
明明是在暗夜之中,可他的身周似是自帶光影,使兩人將他的面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
以姚守寧聰明,一下就明白過來,陸執這是有意想要誤導陳太微了。
陳太微對二人之所以窮追不捨,顯然是因為辯機一族的緣故。
他興許是已經猜出了姚守寧的身份,所以數次三番恐嚇她、追殺她。
這個時候他趕來此處,恐怕是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陸執故意叫出姚婉寧的名字,應該是要誤導他,試圖將禍水東引的。
想通了這一切,姚守寧心中又驚又怕。
她不怪世子這樣做,可陳太微這樣的危險人物,她又怎麼敢引他去尋姚婉寧呢?
一念及此,她下意識的張嘴,正欲說話,但陸執伸出一隻手,死死的將她嘴唇捂住。
“不,不不。”
她瘋狂搖頭,卻在世子力量之下難以掙脫,嘴唇被堵,她難以出聲,情急之下一口將陸執的手掌咬住。
少女這一口初時咬得極重,是為了逼陸執鬆手。
可他擔憂姚守寧安危,任她緊咬,卻並不放鬆。
哪怕知道自己這樣做並不道德,事後可能會遭姚守寧埋怨,但他仍是死死將她的半張臉捂住。
“唔唔——”
姚守寧淚眼迷濛,咬了兩下,感覺到自己的唾沫之中似是嚐到了血腥味兒。
彷彿有她掙扎之下牙齒咬到了唇舌的傷,也有她咬傷了世子的手後,流出的血液與她的血相混合。
她心中痛苦難當,又氣又急,但越是如此,越發能感應到陸執對她的維護。
世子的心意十分堅決,他的力道壓得很重,她心中大痛,最終兩人對峙,她率先認輸,捨不得再咬世子,緩緩將牙齒鬆開了。
血氣湧進她嘴裡,她無聲的哭。
“姚婉寧,你快走,我會將他攔在此處。”
世子感應到她身體逐漸變軟,心中無端生出憐愛之心。
他掌心刺疼,但這些痛楚帶來的感覺,卻又比不上他指縫間沾染到的那些溼濡的淚水。
明明大戰在即,他卻罕見的分神:姚守寧怎麼這麼愛哭?
“別哭。”
他伸出去摸她的臉,以指腹將那些淚水擦去,遺憾於此時跟她說話卻無法喊她的名字,興許以後也喊不了了。
“我會將他攔住,你能出去的。”
陸執強行將心中生出的那絲古怪的悸動壓下,逼自己將手抽了回來,雙手握住了劍柄:
“你不會死在此處。”
“哦?”陳太微聽到這裡,微微一笑,偏了下頭:
“是辯機一族的預感嗎?”
他並沒有將舉劍的陸執放在眼中,彷彿對陸執的話感到有些好奇,甚至頗有閒情逸致與他攀談:
“如果是辯機一族的預感,那麼今夜姚大小姐可能確實不會死在此處。”
他面容略窄,一頭青絲綰了道髻,以簡單的木簪固定在頭頂處。
那眼中蘊藏著光芒,鼻樑高挺,嘴唇殷紅。
“可是太奇怪了。”
陳太微似是有些困惑:
“以我親自出手,在無人能援助的情況下,不是我自吹自擂——”他彬彬有禮的道: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