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其實是早就已經坐不住了,平時沒覺得屋子冷清,可今日因為姚守寧不發一語,令她感覺時間份外難熬。
一聽姚守寧要去柳氏院裡,她歡快的答應了,連忙去準備燈籠。
兩人鎖了屋門出了庭院,寒意一下包圍上來,冬葵一面發抖,一面提醒著:
“今天怎麼這麼冷?好像家裡也特別黑,小姐,您小心一點兒,別撞到了東西。”
姚守寧總覺得黑暗之中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窺探自己,她謹慎的走在冬葵後面,同時轉頭往四周望去。
正如冬葵所說,今晚夜色格外的黑,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半空中纏繞著厚厚的雲霧,將月光牢牢擋住,府裡許多地方沒點燈籠,只有冬葵手上提著的那盞燈發出微弱的光明。
她目光望去,總覺得四周灰濛濛的,好像籠罩了一層若隱似無的霧氣。
“冬葵,你將燈提高一些。”
‘砰砰砰’的心跳聲裡,姚守寧聽到了‘汩汩’的溪流聲,危機彷彿在無形之中逐漸降臨。
不安在這種詭異的氛圍裡被放大,四周靜悄悄的,彷彿只能聽到她與冬葵二人走路時的衣物摩挲以及腳步落下時的聲響,越是刻意收斂,越顯得清晰刺耳。
就在這時,姚守寧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聲音清甜又脆生生的,彷彿沉悶的氛圍之中注入的一絲新鮮的活力,令得本來感到有些無形壓力的冬葵頓時長長的鬆了口氣,連忙大聲的應了一句:
“噯!”
話音一落,她便抬了一下手臂,但這一抬之下,那小燈籠手杆一滑,冬葵‘哎喲’了一聲,險些將燈籠落地。
但她反應極快,動作也靈敏,在燈籠剛一滑落的剎那,另一隻手一撈,便將燈籠接在了手裡。
燈晃了兩下,裡面的桐油灑出了一些,燈芯閃了數下,幸好並沒有熄。
周圍先是暗了片刻,緊接著又重新恢復光明。
冬葵長呼了口氣,說了一聲:
“好險,可能是我手出汗多了。”
這可能不是汗!
姚守寧剛想到此處,冬葵已經照她先前所說,將燈舉了起來。
只見燈光之下,四周漂浮著薄薄的水霧氣,幾乎將整個姚家籠罩在內。
“好大的霧!”
冬葵也看到了空氣中漂盪的水霧,發出驚呼之聲。
霧氣實在太大,幾乎矇蔽了人的眼睛,難怪放眼望去幾乎像是看不到遠處的情景,先前冬葵還以為今夜黑得格外早的原因。
姚守寧順手摸了一下走廊下的木柱,摸到的卻是滿手溼潤。
附集的水珠被她一抹,迅速匯聚成流,無聲的順著木柱往下流。
她想到夢裡的場景,越發有些不安,催促著冬葵走快一些,決定先去柳氏屋中,吃了晚飯之後今晚去姚婉寧房裡。
冬葵自己也有些害怕,不知為何,今晚霧大,周圍靜悄悄的,她有一種毛毛的感覺,此時不用姚守寧一催,她就已經加快了腳步。
好在周圍雖黑也靜,但接下來的路兩人走得也十分順暢,並沒有出什麼事。
主僕二人來到柳氏屋中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柳氏房門口點著的燈籠,霧氣好像止步於此,燈光碟機散黑暗,將四周照亮了些。
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剛到屋門口,便見到了守在大堂門前的逢春。
“二小姐來啦。”
她招呼了一句,冬葵忙著熄燈籠,逢春上前替姚守寧脫鬥蓬,一靠近後,不由怔了一怔,有些納悶:
“外面是下雨了嗎?”
“什麼下雨?”
姚守寧有些迷糊,問了一聲,逢春就連忙轉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