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正在書房便氣咻咻地徑直往這裡來了。
瞧見廊下張越伏拜於地。朱棣微微冷哼了一聲。二話不說進了書房。四下裡打量了一番這間並不奢華地屋子。他又想起剛剛進入張府之後裡裡外外還算有條理。榮善又說都是張越地功勞。他那火氣漸漸消減了一些。正在這時候。他忽地聽到身後地朱瞻基在說話。
“皇爺爺,您看這個朱棣轉頭一瞧,見朱瞻基正拿著兩封信,他便走了過去,隨手拿過一封信,開啟封套取出了信箋。那是厚厚的七八張紙,上頭密密麻麻都是端端正正的小楷,他一目十行看下來,原本緊繃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旋即便衝外頭喝道:“張越,你進來!”
張越剛剛行禮的時候便瞅見朱棣腳下步伐氣沖沖的,走路地時候彷彿還攥著拳頭,因此早知道這位至尊氣性不好。眼看朱棣進門的時候根本不搭理他,他心中不覺納悶,隨即生出了一絲明悟——一大早張就出門去了,張斌還在裝病,莫不是天子都知道了?
如今聽到這一聲,他心頭大振,連忙站起身來。轉身看到書房那湘妃竹簾被人高高打起,打簾子的人恰是面帶微笑的朱瞻基,他不覺愣住了。
然而,他這嚇了一跳的勁頭還沒過去,就聽得裡頭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寫信給英國公夫人報平安,居然這麼厚厚一摞,這是報平安呢,還是學外頭那些文人寫演義小說呢?居然還一天天標著日子,朕倒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奇怪的信!”
聽朱棣的聲音彷彿沒帶什麼火氣,張越連忙跨過門檻,順勢對朱瞻基躬身謝了一聲,這才疾步走上前去。他大膽地抬頭瞥了一眼朱棣,見對方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便知道這奇怪二字是假,好奇二字才是真,心裡便有了底。
“啟稟皇上,英國公夫人遠在南京,路途遙遠通訊不便,若是學生寫信過去只是隻言片語,那英國公夫人這心裡難免還會有猶疑,若憂思成疾那就更不好了。學生每日探望英國公之後又向史太醫探問病情和診治狀況,然後便把這些如實記錄下來。這樣只要英國公夫人得了信便能一目瞭然,自然比單純的勸慰寬解更有效用。”
朱棣一面聽張越地話,一面又開啟了另一封信,見抬頭是寫給張倬的,也就順便匆匆瞥了一眼,隨即又點了點頭:“看來你頗為有心,不但知道怎樣寬慰長輩,而且還知道讓你父親從旁多多勸解。這回英國公夫人讓你來北京,果然是沒錯。唔,朕記得你如今是秀才?”
張越連忙稱是,此時,旁邊的朱瞻基忽然插話道:“皇爺爺,我記得明年是會試的年份,那今年八月可不是鄉試?張越此時為了英國公的病特地趕來北京,這河南鄉試的時間卻是耽誤了。英國公乃是他的堂伯父,這中間還隔了一層,他能如此實在難得。”
儘管覺得朱瞻基之前那次就很迴護於他,但此時聽到這麼一番話,張越不禁感到,這回護兩個字遠遠不夠,這分明就是**裸的偏袒了。雖說朱瞻基沒有說張父子如何如何,但這沒說比說了更有說服力。於是,看到朱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自然更篤定了。
“三年一次地機會,你肯如此輕易地放棄,確實如瞻基所說著實難得。”
朱棣此時完全沒去考慮張越哪怕是去參加鄉試也未必能一定考中舉人功名,他眼下只是覺得很滿意,同時很惱怒。
張玉對他來說自然是不同地,在當初那樣危險的境地下,張玉能夠捨身來救,更為之戰死沙場,那忠義自是比人家說一千句一萬句都強。張輔子承父業忠心耿耿,他一直都想留著輔佐兒孫。所以,對比張父子此番來北京之後地舉動,張越這個堂侄反而更得他的心。
他深深看了一眼張越,旋即撂下了一句話:“你這次既然放棄了鄉試,朕就還給你一個!瞻基,回頭記